萧若清落魄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她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她知道,无论她说些什么,他也不会信。
可是,“你曾说,这一世,你只爱我,能娶到我,是你三生有幸……”
他冷笑,“你当真以为那是对你说的?朕不过是骗骗你,谁成想,你一个丞相府千金,这么轻易就许了终身。”
“来人,还不把这个毒妇拖下去。没有朕的吩咐,不许她踏出冷宫半步!”
萧若清没有半点挣扎,眼神空洞无神,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他说,那些话,并非对她所说。
他说,他一直在骗她。
萧若清心中不禁苦笑。
她用这一生的时间,去下这个赌注,情,赌他最终是否会对她动心。
可到最后才发现,原来,她赌错了人。
她望着那个身居高位的男子,他拥有这世上的一切,他可以赏赐嫔妃金银财宝,他可以随意宠爱一个女子。
可是此刻,他却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她。
可叹,却也很可笑。
呵,楚煜,你当真是绝情。
冷宫。
她的心也正如这名字般,被他伤的心冷如冰。
她以为,留在这皇宫里,便能和他如童话般相伴一生一世。
直到,童话消失,一个个娇俏的女子如流水般进了他的后宫。
她以为,这只是他为了笼络群臣的无奈之举。
可殊不知,这只是因为,他对她根本就没有感情。
从初见,到后来,从始至终,从未有过。
枉她还一直对他心存幻想,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坚持,不管是十年半载,总有一日,他这块冰冷的大石头,总会被她热情的火焰给焐热。
顺殇五年,春寒料峭。
冷宫的那场大火,烧了整整一天。
它烧掉的,是她的爱情,可笑的,虚无的爱情。
萧若清站在那里,不哭,不笑,不喊,不叫。只是眼神空洞的朝宜泉宫眺望。
却从不曾,听到他的马车,驾临这里。
或许,她是不该抱期待的。
可是为何到这时,她才知道,爱情,是那么脆弱。
到这时,她才相信母亲的话。
越是爱,便越是容易失去。
可是,楚煜,你知道吗?
我这一生,虽算不得良善,可却从未起过害人之心。
那些无辜惨死的嫔妃,胎死腹中的孩子。
皆不是我所为。
你只知,淑妃那碗被下了砒霜的燕窝,是我遣人送去。
却不知,我只在其中加了些泻药,并非砒霜。也不知,一直在你心中单纯美好的容儿,也经手了那碗燕窝。
你只知,我一切所作所为,是为了巩固我的位子。
却不知,其实,我在乎的,并非皇后宝座。
你只知,欧阳春容爱你如命。
却不知,我萧若清何尝不是爱你胜过生命?
楚煜,你永远不会知道这些。
永远。
桃花之所以寂寞,是因为它为情动之人生长,为伤情之人绽放。
我之所以落寞,是因为我已经为你倾其所有。
但若有来生,我再也不要爱上你。
只愿颠簸流离,各安天命。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