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我越狱成功。
太阳升起时,我举起我的白光枪,朝着太阳开了一枪。
路上,有六个人问我问题,我杀了他们。第一个人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开枪打死了他,第二个人问我是哪儿的人,我开枪打死了他,第三个人问我是做什么工作的,我开枪打死了他,第四个人问我想去什么地方,我开枪打死了他,第五个人让我介绍下自己,说看能不能帮到我,我开枪打死了他,第六个人问我为什么手上有鲜血,我开枪打死了他。
我越狱出来,最讨厌的是路人,他们会看我,会问我,万一他们问出什么东西,要把我送入监狱,那我不就白越狱了吗?他们不能知道任何信息,见到我,我就杀他,问我,我就杀他,对我笑,我就杀他。今天,我越狱出来,路上,我杀了六个人。我不再想杀人了。杀了人,会有血腥味儿,我吃饭都受影响,所以,我以后不想再杀人了,不想再影响我的食欲。
见到路人,我很怀疑,我怀疑他们是便衣警察。关于越狱这件事儿,我不想多讲,监狱里的那些事儿,也成为我的记忆,我现在自由了,我带着我的白光枪,走在路上,心中感受到的是无限的自由,我心里有很大的因获得自由而感到的喜悦。
我也许是残忍的,我的手段也许是残酷的,但我也有心情好的时候,心情愉悦时,我也会跟人笑着聊天,像一个天真烂漫阳光活泼的男孩子。但心情不爽时,或者十分兴奋时,我就会开枪杀人。别管是谁。只要跟我见了面,或者说了一句话,或者看着我笑,我就杀他。我杀人从来不眨眼,我曾被判死刑,眼瞅着我就要被枪毙了。但我越狱了。
越狱,这是我的能耐。我在监狱里见到的那些死刑犯,都没有我这个本事,他们也想解脱掉监狱的束缚,也想到监狱外面过舒舒服服的生活,但他们没有能力,我是有能力的人,我有能力越狱。
我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我记得我在开游泳馆的时候。我在游泳池潜泳,有人在我前面游,是个男的,他的脚竟然出现在我的前面,他妈的,他有没有脚气啊?他怎么能在我前面游呢?我头部涌出水面,我游到岸边,迅速上了岸。我拿出我的白光枪,朝着水中的那个人一阵猛射。射击之后,炸起很多水花,很多人都惊叫起来,我杀死了那个在我前面游泳的人,游泳池中血肉模糊。杀人太痛快了。我承认我是一个杀人的恶魔,没有人能比我更能杀人。我的枪法也是无人能及的,我不吹牛,谁要是不服气,可以跟我真枪实弹地比试比试,跟人对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是你砍下我的头,就是我砍下你的头,既然是敌人,就必须有一方死,要么我死,要么你死。
我不太会写作,我写作完全是为了赎罪,我是一个杀过很多人的犯人,我是一级通缉犯,我是一个在公安机关看来很重要的杀人犯,我的人头价值几千万,他们重金悬赏,要捉拿我,他们要活捉我,如果不能活捉我,也要看到我的尸体。
我不尿任何人,我越狱出来,就是要过自由的生活。监狱里面我不想呆了,然后我就出来,在监狱里妥协,就是犯人,越狱,就是自由人。
我想的很清楚,我这辈子也不想开一个什么武器店、法宝店,我就想自由地生活,想吃什么就去吃,想喝什么就去喝,看谁长得不顺眼了,就开枪打死他,如果进了监狱,我就越狱。
我都想好了,从今往后,我要当一名隐士,去过一种田园生活,那种生活是很静谧的,我会带上我的妻子,还有我那六个女儿,我们一起在田园里过我们愿意过的生活。
我这个人有时候脾气大,我脾气暴的时候,就想杀人,有人说我是精神有问题,有人说我是亡命徒,说这话的人,我想让他站在我面前,我让他在我面前说,我的枪不是海绵做的,我的枪不饶人。我讨厌别人评价我,说我是个亡命徒,我不喜欢别人说我是个杀人犯,是个犯人,同样是杀害生命,为什么屠宰场杀还猪、牛的人,不是犯人呢?同样是杀害生命,为什么战场上的战士杀死敌人不是犯人呢?看来杀人本身并没有什么绝对的对错,仿佛是,只要是正义的杀人,就是正当的杀人,这样的杀戮者,不是杀人犯。
我一直不把我自己当成一个杀人犯,我说过,我是一名作家。我在纸上写过很多文字,那都是我的心声,尽管我杀过很多人,但我不想听别人说我是杀人犯,我希望别人都称呼我为作家。
十个小时以前,我还在监狱里面,现在,我已经到了一个深山,到了一个石头屋子里面,我在这个地方会很安全,这个地方地势很高,易守难攻,我在这里,那些想抓我的人会抓不到我。
这山中也许会有强盗,不管是几个强盗,都放马过来,我要跟他们枪战,要么他们打死我,要么我歼灭他们,我就是想战斗,即便死在战场上,也是很好的事情,如果不能打仗,如果不能枪战,我会感觉生活没有意思。我是一个热爱战争的人。
我讨厌和平,我热爱战争,如果我处在一个中规中矩的世界,我会感到很厌烦,我喜欢乱世,我喜欢混乱的世界。
在这个山中的石头屋子里,我可以写作。这个石头屋子是我以前建造的,我当时已经预测到自己会被逮捕,我还预测到我会越狱。越狱出来总要有一个住的地方,这个山中的石头屋子,便是我的收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