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想为阿寻说几句话,可刚出口就被周归元顶了回来,顺便还将自己的儿子夸赞一番,搞得张宁又尴尬又无奈。
在这个世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观念没那么容易撼动。
何况,周归元的顽固不止于此,而是根子里就看不上阿寻这个女儿,只想着如何拿女儿做一笔交易,为自己和儿子换来足够的好处。
有这样的爹,阿寻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养出如今这种逆来顺受的性格也不足为奇。
“咳咳……”
说了没几句,周归元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张宁急忙将阿寻留下的药汤端了过来,“药汤凉了,您快喝吧!”
周归元欣慰一笑,“还是子名孝顺爹啊,呵呵!”
说着,周归元端起汤碗,一口一口喝光。
果然,喝下这碗紫灵花汤,周归元不再咳嗽,反倒觉得嗓子清爽舒适,像是有一股轻灵之气在其中游荡,清淤止疼,而后有一股倦意袭来。
周归元躺在床上,不一会便睡着了。
张宁蹑手蹑脚地退出房间。
看到阿寻正一人站在门外,欠身低头,好似犯了错受罚一般,站着一动不动。
“子名,爹的身体怎么样?”
阿寻焦急地问道。
“喝了姐姐的药汤,没大碍了,已经睡下。”张宁道。
“呼……”阿寻长长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看得出来,阿寻真的很担心周归元的身体,刚才心都揪起来了。
“姐,我有事和你商量,咱们去后园小亭吧!”张宁想了想,说道。
“行!”阿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脏又破,苦笑道:“姐先去换衣服,你等下。”
说着,阿寻提起裙子一路小跑,跑回自己的房间。
不一会,换了件淡绿色的新裙子出来,还洗了把脸,将身上和头发的泥污洗得干干净净。
二人一前一后,走向后园。
路上,张宁问起今天的事情,才得知真相。
阿寻今早知道周归元犯了咳病,带着几个下人就火急火燎地去了城外山上,采一种叫“紫灵花”的草药。
因为以前周归元犯病,大夫就给开过“紫灵花”的方子,阿寻暗暗记住了。
这紫灵花很特殊,采下后一日就会失去药效,所以必须当天采当天熬药,在任何药铺都买不到现成的。
阿寻和几个下人在山上累死累活找了一天,才终于找到一株紫灵花,赶紧带回来,这不阿寻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灰头土脸地就去熬药,所以才这副模样。
“姐,爹他误会你了,等明天我帮你解释一下。”张宁道。
阿寻连连摇头,“算了,爹的病好了就成,你别去乱说话,爹他不喜欢我,说了也是白说,再弄得他犯病就不妥了。”
说着,二人来到后园小亭。
丫鬟们上了几杯清茶,随后告退。
夕阳下,二人坐在石桌南北,饮着茶水。
旁边倚着满是荷花的水池,池中游荡着五颜六色的鱼儿,甚是好看。
“子名,你要和姐说什么事?”阿寻开口。
她十分疑惑,因为虽是亲姐弟,可周子名平时和她一点不亲,很少找她说什么事。
其实这件事和张宁并无关系。
张宁的副本任务是混元大祭。
但他和阿寻算是共患过难,在包子铺受过阿寻的照顾,不忍心看着阿寻跳入火坑,便想管管闲事,能把阿寻拉出来最好,救不了也无损失。
“姐,今天爹和我说起了你的婚事。”张宁开门见山。
阿寻的身躯明显颤动了一下,像是被猛地戳中了心底的痛点,她张了张嘴唇,却一个字说不出口。
“爹说,你和知府大人公子的婚事仍旧作数,十天后就让你们成亲。”
阿寻紧紧捏着茶杯,茶水晃晃悠悠,如同她心底的波澜,良久后只吐出三个字:“知道了!”
张宁没想到,阿寻的反应如此平淡,没有震惊,没有伤心,更没有抱怨和委屈。
“姐,你真要嫁过去?”
阿寻点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又怎能违背爹的意思呢,再说,一年前我就该嫁人了。”
说着,阿寻欣慰地笑了笑,以奇怪的目光看着张宁,“子名,你变了,居然知道为姐姐着想,以前你可从不会和姐说这些话,姐知足。”
张宁不自然地摸了摸下巴。
若是真正的周子名,肯定巴不得阿寻赶紧嫁人,哪会体量阿寻的苦处。
“子名,你不用为姐担心,”阿寻笑道,“姐要嫁的又不是穷苦人家,而是知府大人的公子啊,嫁过去肯定是一辈子享福的命,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呢。”
“但愿如此!”
既然阿寻都这么说了,张宁也不好再多言,他本就是一个“外人”。
“对了姐,我还有一件事要请教。”张宁喝了口茶,清清嗓子,终于说到正题。
“说!”阿寻抬起头,红色的夕阳照在她的脸上,一半红通通,一半白如雪,像是一幅精美的画卷。
“我想知道,有关混元大祭的事情。”张宁凑近一些,认真道。
阿寻咬了下嘴唇,神色间有些不可思议,“子名,你从小便不你不学无术,姐还袒护你呢,没想到你还真是……”
张宁挠了挠头,“姐姐别笑话我,我是认真的。”
“好吧,姐就让你长长见识,”阿寻轻轻一笑,也认真起来,“子名,你可听闻过千年前的魔气复苏?”
张宁眉头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