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听了,便一叹:“宝玉,我非成心,但到底忽略了你。”
宝玉听了,就轻轻呷了一口茶,笑道:“王爷,我虽然惆怅,不过到底也能放下。”
水溶听了,便站了起身,看着这滴翠亭四处的梅蕊,忽又想起那二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思索了一下,便静问宝玉:“那么,你已然放下了么?”
宝玉乃诚实之人,听了水溶的话,略低了低头,叹了一声,亦笑道:“王爷,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放下又或者放不下,是我的事,和任何人无干。”
水溶听了,便摇了摇头,说道:“宝玉,有些话我也不知该怎么说。但是,你的心意,我懂。”
宝玉听了,就笑道:“王爷懂我的心,就好了!我既有委屈,也觉得可以疏散疏散了!”
二人便立在一处说话,水溶将头一转,却发现前方甬路上缓缓走来两人。其中一个他是认识的。见了她,水溶的眼神又是一片温柔之色。宝玉见他只是遥望前方,不禁也循着他的眼睛看去。原来是黛玉携了香菱进园子玩。
香菱虽然跟了宝钗搬出了园子,但隔三岔五地还是进了园子,因要跟着黛玉学作诗。香菱的这些痴好,薛姨妈和宝钗都知道。本来,见她不知好歹、不通人情,薛姨妈是要斥责她几分的。
岂料,宝钗见了,却是上前劝阻,因对薛姨妈道:“妈妈何必如此?她既喜欢,就由着她去好了!”
薛姨妈就道:“要学,也是跟着你学。何必跟了那林丫头?”
宝钗听了,就笑:“我作的诗,她一概不喜欢。她就是喜欢林姑娘的韵脚。这亦是没有办法之事。不过,她若是常跟了林姑娘,咱们反能做些手脚。”
薛姨妈不懂,宝钗就在她耳边耳语了一番。“这香菱是个呆子,卖了都帮人数钱的人。既是这样单纯,正好被咱们所用。反正,也是个现成的人。那林丫头也那样喜欢她。既有现成的,咱们为什么不用呢?”
薛姨妈听了,这才将心松懈了。因对香菱道:“你去林姑娘那里跟她作诗,言语要机警一些。你若在那里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回来拒告诉我。”
香菱就问为什么。薛姨妈就叹:“当日老太太是嘱咐我好生照顾她的。不想现在我也搬出来了。叫你多留心,无非还是因为我这心,还是在她的身上,始终放不下的缘故。”
香菱想了想,就低头道:“太太,我知道了!”
待香菱出去后,薛姨妈和宝钗就坐在榻上,蹙眉凝神起来。良久,宝钗方道:“这可是奇怪,那林丫头也吃了上半年的燕窝了,除了她有些嗽疾,怎么身子看起来还是好的很?”
薛姨妈听了,便道:“究竟雪雁那丫头,可靠不可靠?”
宝钗就道:“如何不可靠?她炖燕窝时,我也叫莺儿跟了去看的。并为什么不妥。按理她喝了这么些时候,早该有中毒之状了。不过,前几日我进园子特意去她那里瞧她,见她并无什么不妥。和紫鹃晴雯等谈笑风生的,只如正常人一样。这真叫我疑惑!”
想想,宝钗又道:“不过,我想那雪雁也该不会诳我。因我不在园子,见她到底也不甚方便。去了潇湘馆那里,我先拐着弯地问了她。她赌咒发誓地说,反正主子是每晚吃燕窝的。究竟身子无碍,她也不知怎么回事!我知道这丫头狡黠,不过料想还不敢骗我。”
薛姨妈听,就道:“那或许是有别的原因。. 又或者被她发现了?只是不声张,私下里吃了补药。其余,我也想不出什么原因来了!”
宝钗就道:“依我看,她该不会发觉。她和我素来不和。不过到底不知我的心思。我想,大概是她底子好的缘故。这毒总归是要发的,只是晚一些而已。”
薛姨妈听了,就叹:“幸亏每次下得轻微,若是郎中来看,也看不出什么。不如咱们索性再等等。”
宝钗就道:“太太大概也知咱们私下做了手脚。只是没料到我的胆子,还是比她想的要大一些。”
薛姨妈就道:“总归查不出什么就好。毕竟,身子骨不好,夭亡的年轻人也不少。”又想了想,因对宝钗道:“好了。我要去你姨妈那里了。陪她念一会子经去。我每日念经,也是在求菩萨保佑你。我的儿,咱家真的全靠你了。”
宝钗听了,就叹:“妈妈,我知道g哥不中用。薛蝌又是外强中干。琴丫头订亲的那户人家又远,也指望不上她。唯有我,只能就近嫁了贾家,长长远远地照顾母亲一世!”
薛姨妈听了,便握住宝钗的手,叹道:“我的儿,你当真是个好孩子!枉你姨妈一直不曾看错你。你这样好,上天会眷顾你的。”说着,便带着小丫头出去了。
宝钗见母亲出去,也不禁想起了心事。前几日,探春到了梨香院,告诉她一桩事情。她听了,却只淡淡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三姑娘,我早就猜到了。”
探春听了,便进一步问道:“宝姐姐竟然猜出了?那一日我见了,当真这心里是惊惧悲叹。这个林姐姐,行事也真的太大胆了!我看那北静王,已是被她吃了mí_hún_yào了!哎----这可怎生好?这样的事,竟发生在园子里,若是传了出去,外人只当是贾府的秀,更是连累了我和迎姐姐和惜丫头!”
宝钗听了,便叫莺儿过来上茶,顺着探春的意思,又添加了几句,说道:“是啊!她的确是不知好歹。亏老太太还一门清地撮合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