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告别曹操,刚回到客栈,就见魏越寻上门来。
“吕大哥,城外有并州儿郎恭候大驾,无须再住客栈!”自当年在大青山中被吕布救下,魏越就以兄长事之。
吕布不疑有它,取了马匹行李,随魏越穿过闹市,出了城门,又往西行了数里,来到一处不知名的庄园。
刚到庄门,就见一群军中将士迎了出来,多是熟识之人。
“奉先,又见面了!”当先左首之人,正是军司马、云中张杨,时任武猛都尉丁原的副手。
后面张辽、曹性、成廉等人,上前齐声招呼,都是丁原麾下相熟儿郎。唯有右首一名中年文士,吕布却不认识。
“太原王允,仰慕飞将之名已久!”不待张杨引见,中年文士主动上前招呼,“今日得见当面,足慰平生!”
王允,字子师,出自太原官宦世家,曾举孝廉,征为侍御史,后担任豫州刺史一职,因得罪中常侍张让,去官归隐。
“王子师虽以文职出仕,却通武略、便弓马,不失边地男儿本色!”张杨在一旁道,“平黄巾之乱时,子师得张让宾客通贼之书,直接上奏天子,不惧十常侍淫威,颇有湖海豪气!”
“五原吕布,见过王子师!”吕布一听,顿感亲切,急忙抱拳行礼。
王允哈哈大笑,举手相邀,“此乃王某陋居,奉先还请入内说话!”
他家世不凡,在雒阳郊外有一庄园,实在不足为奇。
众人一起来到庄内大堂,分宾主入座,张杨坐了东面首席,吕布坐了西边首席,其他人依次排开,自有家仆献上酒菜。
酒过三巡,王允目视吕布,肃然道,“这几日听稚叔提及,奉先意欲参加平乐观大比,谋一军职?”
张杨,字稚叔,久在并州边军,与丁原、王允俱都相熟。
“不错!”此事自然无须隐瞒,吕布沉声道,“吕某确有此意!”
“奉先有飞将之勇,王某与建阳当在大将军面前为你美言一二!”王允得吕布确认,欣然道。
他虽去官,却因敢于硬撼中常侍张让,受大将军何进赏识,与袁绍、曹操等人在何府参机军国大事,自有便利。
丁原,字建阳,虽然不在此间,却是何进早年提拔之人,也勉强说得上几句话,这次吕布参加比武的资格,就是由他出面担保。
吕布闻言不由一喜,在袁府外遭受的恶气一扫而空,“若得如此,则先谢过子师了!”
“以吕大哥的本事,若不嫌弃,小弟军侯一职,甘愿拱手相让!”魏越在下方席间嚷道。
此前吕布碍于情面,除了丁原、张杨之外,并未告知并州众人自己谋取军职之事,魏越首次听闻,是以有此一言。
张辽年纪不大,却智勇双全,在并州曾得吕布指点武艺,听罢也不由热血上涌,朗声喝道,“小弟之职,兄长也尽可拿去!”
场上除去张杨,以魏越、张辽两人军职最高,其他三人不过都伯之职,虽然有心,却是不便开口,只是轰然喝彩。
“嘿~!你等莫非将朝廷军职当作了自家财物?”张杨神色肃然,呵斥道,“若能私下相授,难到丁大人与张某还会敝帚自珍不成?!”
他担任军中司马一职,为丁原副手,位在并州众人之上,又与吕布私交极好,这才敢出此言。
魏越、张辽言出无状,若传到丁原耳中,平白生出隔阂。
“军中儿郎肝胆相照,心直口快,却是有些无礼。”王允目中精光一闪,适时接话道,“难道以奉先之能,欲谋军职,还要各位相让?”
他出身名门,年纪既长,又曾担任刺史之职,此言一出,众人均觉心服。
“两位贤弟有心了!”吕布只觉王允的话说到了自己心坎之上,傲然道,“吕某自当凭借掌中方天戟,胯下赤菟马,纵横天下,建功封侯!”
话虽如此,但魏越、张辽等人态度真诚,吕布心中一暖,举杯道,“来,吕某敬子师及众家儿郎一杯!”
边军儿郎常年游走在生死之间,容不得沽名钓誉之人,更不会忽视真正的强者。众人眼见吕布举杯相邀,俱都一饮而尽。
“稚叔,你等怎地也到雒阳来了?”吕布情绪转佳,问起张杨来意。
“上军校尉蹇硕新官上任,特令各地军中儿郎前来报到!”张杨神色肃然,解说道,“丁大人领宋宪、侯成、郝萌留守雁门,却是脱不开身。”
吕布想起一件事来,问道,“数月前,某听闻白波贼、屠各胡入侵并州,刺史张懿竟死于阵前?”
“张使君不明敌情,未等丁大人领军会合,贸然出击。”张杨喟然叹道,“以致被屠各胡冲散兵马,战死当场!”
“身处边地,战死疆场本为寻常之事!”上方的王允神色一动,接过话题,“据王某所知,大将军已奏请天子,欲令丁建阳继任并州刺史一职!”
众人闻言,俱都一喜,连吕布亦颇觉宽慰。
事实上,lùn_gōng绩、讲资历,早该轮到丁原出任并州刺史之职了,只因其出身寒门,一直未能如愿。
“若蒙丁大人刺并州,我等建功立业,不在话下!”张辽神色一喜,击掌叫好。他年纪轻轻出任军侯,多赖丁原慧眼识珠,自是心存感激。
“近十年来,并州刺史几易其人。”魏越嘿然一笑,“郭鸿、张懿,俱是一介文人,不晓军事;董卓虽为边军宿将,却只爱重用凉州之人。如今有丁大人引领,正是我等出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