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当初您说刘熜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您,让徒儿主动在刘熜面前出首您老人家,这样做虽然保全了徒儿,也保全了一些颍川派的士族。但是,如此一来,徒儿就成了欺师灭祖的小人,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徒儿无时无刻不在遭受别人的白眼和异样的眼光啊!”
“恩师!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徒儿……徒儿当初还不如跟您一起死呢!现在徒儿活着,既要侍奉杀师仇人刘熜,被他吆三喝四,呼来唤去,还要平白无故遭人白眼,真想一死了之!死了……倒也痛快啊!”
讲到这里,寿衍不禁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继续满腹委屈地痛哭流涕,对着庾进的牌位哭诉道:“恩师啊!你猜猜徒儿昨日在庆功宴上遇到谁了?萧瑾言!徒儿去给他敬酒,恭喜他在平定‘义嘉之乱’的战争中建立不世功勋,没想到他却痛打了徒儿,就像痛打一条落水狗一般啊!”
“恩师,别人把徒儿当成是欺师灭祖的小人也就罢了,可就连他萧瑾言也如此痛恨徒儿,恨不得将徒儿碎尸万段啊!恩师,萧瑾言……他可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佳儿又视他为夫君,非他不嫁!您甚至把萧瑾言当成是自己的半个儿子看待,还总是对徒儿说‘萧瑾言智勇双全,胸怀天下,将来必成大器’,让徒儿辅佐于他!”
“可是……恩师啊……您知道萧瑾言他都干了些什么吗?本来晋安王刘戎起兵谋反,在寻阳登基称帝,并且得到了绝大多数州郡刺史的支持,势压建康!这本来是一个扳倒刘熜,替恩师一家报仇雪恨的好机会,可萧瑾言却……却反过来帮助刘熜,灭掉了刘戎!”
“萧瑾言他……他甚至还把徒儿当成是跟他有深仇大恨之人,对徒儿恨之入骨啊!萧瑾言简直就是狼心狗肺,有眼无珠!像此等有勇无谋之辈,恩师为何还要对他如此器重,如此抱有期望,让徒儿委身去辅佐于他呢?!恩师,你就睁开眼看看吧!”
寿衍一边说着,一边痛哭流涕,一脸不屑和委屈的神情溢于言表……
但是,寿衍头脑敏捷,并非是无谋之辈,他当晚被萧瑾言在庆功宴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着实羞辱了一番,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才一怒之下,在庾进的牌位前说出了很多气话。农门娇客
确切来说,这座府邸已经不能再叫“齐国公府”了,因为之前的齐国公萧绍已然仙逝。而现在,萧瑾言继承了父亲的遗产,成了这座府邸新的主人,这里确切来说应该叫“骠骑将军府”,亦或者“鄢陵侯府”。
就在这时,只见萧瑾言穿着一件蓝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缓缓地来到正门前,他神情有些疲惫,步伐却依然稳重、坚实……而萧瑾言的身后还跟着“草上飞”洛千川、谋士陈嘉实、“妙手书生”桓容祖,以及胞弟萧瑾夕和族弟萧正安等人……
这五天的时间,萧瑾言在庆功宴上打了寿衍之后,离开皇宫,可谓是忙得不亦乐乎,他一面忙着应付成林、应龙、莫笛、江湛、季良辰等人的宴请,一边积极组织答谢虎贲营的众将领,给他们该赏的赏,该提职的提职,以及做好死难将士的家属安抚和安顿工作,足足忙了五天五夜都来不及回家睡上一觉。
自从萧瑾言辞官归隐去了颍川之后又被刘熜亲自请回来,他连家都顾不上回一趟便被刘熜叫进宫去商议军事,随即派到前线去打仗。等仗打完了,萧瑾言回到建康之后又是应付何种饭局、宴请、来往应酬,以及做好战后的lùn_gōng行赏及善后处置工作,又是几天几夜没回家。
所以,算起来,距离萧瑾言上一次回齐国公府这个家还是在一年多以前,当时刘熜才刚刚夺得皇位,萧绍、萧母、庾佳、庾进、刘季玉、郁馨儿等人还都尸骨未寒。于是,萧瑾言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再一次“故地重游”,难免会触景生情,有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竟情不自禁地长吁短叹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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