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中域灵泽山是天底下有名的所在,鹿川、雪兰谷两地的美景极是醉人。但最美的,却还属云镜湖。湖在谷里。谷不甚大,鲜有大风,是以湖面波澜不惊,宛若明镜。
湖畔有翠竹,有青柳。翠竹如碧玉,青柳枝条嫩。许多青柳的枝条垂到湖面,在阳光的映照下,有稀疏光斑。光斑忽尔又落在一把撑开的油纸伞上,听着一个空灵的声音在说道:“云镜湖么?景色当真是醉人,只是当初你为何要将青鳄剑藏在此处?”
说话的人是个女子,三十岁不到,撑着小伞,坐在一叶小舟上,玉指拨开垂帘般的柳树枝条,缓缓行了出来。那小舟无桨,却能随人的心意而动,可是奇了。
只见那船头之上坐着两人,一男一女,二十五六岁年纪的模样。男子是羽家嫡系二公子羽烈,女子是海家族长亲妹,海柔。
只听羽烈道:“迫不得已,青鳄剑是打开北域一处遗藏的钥匙,是以当日神府遗族紧追不舍,而不得已将之打入湖中。”
只见船行到湖中央,羽烈掌下运劲,湖下剑鸣之声有如兽吼,一道庞大兽影冲出,横在天际。兽影有七分像鳄,内藏一柄青剑,是熔炼上古青鳄鳞铸成。
羽烈取青鳄剑握在手中,却突觉剑尖之处结着一层白霜。
然而,其时正值八月盛夏,暑气蒸人,却何来如此浓重的寒意?羽烈面上微微变色,只见得百丈之外,那对岸柳荫里也缓缓驶出一条小舟。小舟上立着三人,羽烈认得那中间的一人名唤冷云霸。
“参灵宗的人?”海柔轻声问道。
羽烈微沉着脸,点了点头,心中暗想:“我与柔儿来此,族内尚有许多人不知,那三人岂会这般巧寻到这里?”
那参灵宗是中域的一大宗门,是两百年前冷家、南宫家合两族之力建成,其底蕴以不逊色于阳、羽二家。
“十数年前父亲还是家族族长时,曾重伤过参灵宗宗主南宫群,他们今番此来,应当就是为了这青鳄剑,等会儿若是交起手来,你心安坐在这儿便好。”羽烈轻声对海柔道。果见那三人周遭元气流转,护到了身前一丈处。
海柔轻声道:“可是你一人?”
羽烈摇头道:“凭他三人,我还不惧!何况你腹中怀着的,还不知是惜儿或是澈儿。”随即面向三人,朗声问道:“三位冷兄此来,是为了它吧?”
那冷云霸身着灰衣,容貌俊雅。他面带微笑,年纪看着甚轻,是三十岁不到的模样。他道:“羽兄手中的青鳄剑是一事,还有一事,宗主伤势已愈,要见令尊。但羽氏九峰俱怀不善,书信难下,是以想要烈尊代为传信。”羽家一族的九支族人都住在中域东界的九灵峰上,是以外人都称九灵峰为“羽氏九峰”。仙侠之我有一口棺
羽烈见了,把海柔推在一边,但指力已贯穿了两人……
半空中,冷云途、冷云殇二人来冷魏面前,行了一礼,突然跪下道:“大长老,属下等无能,丢了族中面子,又未能及时取得青鳄剑与神府古图!”
冷魏摇头道:“不妨事,海家的小丫头受了‘寒劫指’,日后尽可以此质。不过日后,你等确实需要加紧苦练。”冷魏一侧,冷云霸走了过来,也弯身行礼道:“羽烈夫妇往南域三洲的方向去了。”
冷魏点头道:“好,去传我密信,就说羽烈受了‘玄阴掌力’,一身修为禁去了十之七八,再不能为羽氏族长的左膀右臂。日后的羽家里,可任他施为,但要尽快取羽家上下的信任。”
三人躬身,齐应道:“是!”
冷魏闻言,又问道:“羽老家伙还是不在羽家么?”
冷云霸回道:“据他告知,羽老族长至今已十余年不曾回到中域,族内大小事务俱是他的长子料理。”
虚影点了点,口中不觉出声道:“有百余年了,凌圣尊敢莫是已经陨落了?”他的言语之中,似乎还有许些落寞。
那小舟撞在深谷里,木屑纷飞,遍地狼藉。海柔在一旁急声道:“烈,你怎样了?”
羽烈摇头苦笑道:“受了‘玄阴掌’力,把周身玄关封住了,几乎成了半个废人。”
海柔闻言,又是愤恨又是伤心,玉臂紧紧围着他,半晌不语。看着日头偏西,她面色突然一紧,喝道:“谁!”
只见林中走来一个男子,约莫二十岁上下,怀中抱着一个两岁男婴。海柔见了男婴,惊喜道:“轩儿!”随即接过。
羽烈问道:“羽逍,你怎会在这里?”
羽逍道:“老师去追冷魏了。”
“父亲?他回族了?”
羽逍点道:“是啊,而且已正式卸任族长之位。只是此行我们发现了晚了些。”
羽烈摇了摇头,又听他道:“不过家族之内内应未除,老师之意,是让你们找个安静之处抚养轩儿以及嫂子腹中的小侄儿或是小侄女。”
羽烈点头:“南域古夏帝国中,有我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