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噼里啪啦问了一长串,老者表情不变,依然一手抚须面带微笑的看着云舒,云舒见他半天不答,有些着急,提高声音复又问了一遍。老者笑道:“丫头,那年轻人是你何人?你为何如此关心于他?”
水井边打水的年轻男子停下动作,回头看向二人。云舒低头沉默片刻,犹豫道:“他…是我的好朋友,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巴先生,可否告诉我他的消息?”
老者抚须想了想:“嗯,告诉你也无妨!”
云舒立刻全身紧绷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对面那位老者。老者呵呵笑道:“小丫头,你不必如此着急,先坐下吧!”
云舒依言坐下,不过身子却不自觉的探向石桌,尖着耳朵,生怕漏掉半个字。可此时那老者却卖起关子来,不但不提大锤之事,反而挑剔的数落起这院子的布局来。
诸如那依着围墙延伸搭建出来的棚子有碍观瞻、坏了风水;院中的格架太多,院子显得太过狭小;院中没有花坛、缺乏情趣等等等等,云舒耐着性子一一解释,可对方立马会有更多大道理等着自己!
云舒无奈,只好道:“巴先生,实不相瞒,这院子是我师父留给我的,我除了靠着围墙搭了棚子放东西,把药房的格架抬出来外,不敢擅自改变院子布局!请问……”
“哦?是吗?记得安老弟是个素爱风雅之人,怎会如此布置庭院?”
云舒一顿,惊讶道:“巴先生,您认识我师父?”
老者抚着胡须笑呵呵道:“当然,否则老夫怎会登门拜访?”
“那…那您最近四年可有见过师父?”
老者想了想:“老夫好像已经二十年没见过他了,丫头,你可知安老弟现在何处?”
云舒有些丧气:“四年前他去了北方战场。后来一直没有音信,不过两个月前,我离开京城前几天,听说他已经从北方往回走了,如果他没换地方的话,现在应该在京城吧!”
“哦?原来如此!”老者抚须叹息一声:“唉,原本以为此来能见上一面,可惜了!”
云舒看老者如此惆怅,不仅心生不忍,她想了想道:“不知巴先生跟我师父是……”
“呵呵。老夫跟他乃是多年好友,年轻时一起念书、一起游玩、一起科考,他爱好文理。很快便入了仕;老夫多花了六年时间也只考了个举人,当了几天吃白饭的匈,觉得没意思,就辞官回家游山玩水了!”
云舒打量老者一番,看他气度不凡、动作优雅。与安夫子确有几分相似之处,不过此人似乎更豁达开朗一些,一看就是那种飘忽不定之人。
“巴先生出门在外,家里人不担心么?”
老者顿了顿,轻笑道:“当然!老夫来这小城原本就是为寻亲而来!”
云舒惊讶,“巴先生不知自家亲人在何处么?”她一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有些不妥。赶紧道:“不好意思,巴先生,我是说…那个…”
“呵呵。无妨!老夫年少时fēng_liú轻狂,丢下妻儿离家出走,四处游玩,二十余载后突然想回家看看。待重回家园,发现家乡早已不在。父母妻儿、亲朋好友皆不知去向!老夫又花了二十余载时间,打听到妻儿到了云州。便前来寻亲!”
云舒闻言不知该作何表情,这位老人家还真是……会折腾!
“丫头,你可知道这小县城里何处有姓巴的人家?”
云舒愣了愣,心下好笑,明明是自己跟他打听大锤来着,现在怎么反了过来?不过看老人家一本正经,不像玩笑的样子,她想了想道:“巴这个姓氏很少见,我长这么大还从没听说过!”
老者摇头叹气有些失望,她思虑片刻,补充道:“不过巴先生不用担心,我有个表叔在县衙当差,请他帮忙应该可以去县衙查查户口簿或迁移人口名单,兴许能找到先生要找的人也不一定!”
老者立刻来了兴趣:“哦?此话当真?”
“当然,巴先生是师傅的老友,自然也是云舒的长辈,云舒自该尽力相帮!对了,巴先生,我师傅回了京城,可能还会回云雾城来,如果您无其他要事的话,不如留下,一来寻找亲人,顺便等县衙那边的消息;二来说不定还能等着师傅了!”
老者稍稍犹豫,目光转向年轻男子方向,云舒又道:“先生,这院子本是我师傅留下来的,我们一般住在乡下,偶尔进城来看看而已,平时都是空着的!
如果您不嫌弃,不如就在这小院安顿下来,我再帮您请两位做饭打扫的婶子回来,如此不管是寻人还是出门都还方便,您看可好?”
老者呵呵一笑:“你这丫头倒也大方,你就不怕我们骗你院子?”
云舒笑笑:“不怕,一看先生就知您不是俗人,何况先生不止是师傅旧友,还帮晚辈带来大锤的消息,师傅和大锤对云舒都是很重要的人,自然应当好生招呼先生。请问先生,大锤他现在……”
“呵呵,既然你如此关心他……公明,你来跟着丫头说说吧!”
男子犹豫的放下斧头,慢慢走过来,云舒不待他靠近,直接问:“吴公子,大锤的信是你送来的吧?”男子停下,看看老者,嗯了一声。
“那…那他现在何处?可曾回云雾县来?”
男子又看看老者,想了想道:“他……有事,没回来!”
“那…那你见过他真人么?”男子习惯性的再次看向老者,点点头又摇摇头,云舒急了,上前几步到他面前:“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