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是冷笑,若是真想救甄玲宴会上开口求一下皇后娘娘,按照皇后对甄珍的疼爱,早就饶了甄玲。现在说风凉话,不过是幸灾乐祸。
说起来甄珍也是林熙蕙有表姐妹关系,但世家联姻频繁,出门就是个亲戚,轮到祖上八代,哪个和姬家没半点关系。
只是这表姐妹也分亲疏远近来着。
就想甄玲和甄珍对林熙蕙也是半点不同的。
甄玲是甄夫人嫡亲兄弟的女儿,甄珍却是甄夫人同父异母的长兄家的女儿。
甄珍的祖母乃是甄恩候的元配夫人,难产生下甄珍的父亲就没了,不用多说就知道甄恩候家中情况。
嫡长子再得用,无母处在内宅。自是饱受欺凌,性子被继母甄老太养得唯唯诺诺,半点挑不起大梁。失望之极的甄恩候便将全部希望给了二儿子甄玲的父亲。
再来甄珍的母亲亦是难产病逝,再恩爱的情分抵不过如花美眷,对甄珍也是冷淡异常。故甄珍多是住在宫中皇后这个姨母处,与自己姐妹还没宫里的宫人来的亲热。
且甄玲仗着祖父母身边得宠,甄大老爷对甄珍半点不重视。和林熙蕙小的时候没少欺负甄珍。
林熙蕙甚至怀疑皇后娘娘针对甄玲指不定是为甄珍出气来着。
不过她到底心中城府,她深知不管日后甄珍是否还会如前世那般顺利做了皇后,她现在都不能得罪她。
甄珍面有动容,她向来不喜欢跋扈嚣张的林熙蕙和甄玲表姐妹,但是看到甄玲这般下场,还是有几分同情的。
特别是对林熙蕙这个自来不大看得上眼的表姐能够对甄玲出了事儿这般伤心。心里还是对她多了好感,不仅劝慰道,“表姐。莫哭。娘娘今日不过给表妹一点教训,他日必是放过她的。”
林熙蕙自然不信甄珍说的是真心话,她只当她是不咸不淡的敷衍。
“就是啊,这位姐姐,你放心好了。皇后娘娘最宽容大量不过了。”
一甜软轻柔的声音也劝慰道。林熙蕙一抬头,手边就递来一个干净的帕子。定睛一看却是安若素,这个太后的远方侄女。
她面容精致,眉目娇憨可人,言笑间天真可人,行走袅袅带着江南水乡的柔情,年纪还小,却有了一种难言的魅力。
林熙蕙眼里精光一闪,面上立马做出反应,接过帕子,露出感激的神色道,“谢谢妹妹。我只是替表妹担心而已。”
林熙蕙心里不耐烦腻缠,但她知道大胤秀就是吃这一套,故作几分柔弱善良,果真在掣位,就对她中途打扰,少了几分愠怒。
安若素笑笑,“自己亲姐妹的,担心不已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林家表姐这般为甄表姐担心不已,伤了身子,岂不是让家中长辈伤上加伤,痛上加痛。”
“谢安妹妹提醒,我必会好好保重身子,在表妹不在时,好好照顾外祖母和舅母。”
林熙蕙水波逐流,她也是实在没耐性装下去了。
甄珍也叹息一口气,对林熙蕙道,“表姐放心,过段日子,皇后娘娘消气,我必是给妹妹求情来着的”
装腔作势的贱人。
林熙蕙暗骂不已。
甄珍和甄玲严格算起来还有些私仇,会帮她同皇后娘娘求情,简直是痴人说梦,但她面上还是做出几分感动。
甄珍见林熙蕙平复了心情,也拉过她到人群了,道,“表妹,要不要穿针乞巧来着。”
“可以吗?”林熙蕙眼里流出几分惊喜,嘴上却道,“姐姐妹妹都斗巧大半个时辰了,我才来,到底是不大好的。”
这一说完,林熙蕙就暗骂不已,宫宴结束,到宫里斗巧,主子们都能先出去进御花园,她们这些奴婢却是不断盘查,等林熙蕙赶到这儿时,斗巧都开始了。
“自是可以的。”安若素旁边的一剑眉女子道,“反正咱们这儿穿针乞巧也只是为了玩乐的,胜负不大总要的。”
旁边女子皆点头称是,年长的李荀棐更是直接道,“人随本心,太过计较,也就失了真意。”
一众人漫不经心的赞叹。
林熙蕙面上感谢,心里叫骂不已,难怪除了甄珍五人最后得了好,原是一群酒廊饭袋而已。
七七穿针验巧,就是绣线劈线穿针,这是刺绣的第一步,看似简单,实则很难。
本来刺绣的各种绣线就极为纤细,还要将她劈成一股又一股,纤细如毫毛的绣线,还要穿入各种小孔针的针孔,最主要的还要保证细小的线不弄断。
这是非常难的事情,却也是最能考核功底的事情。盖因线劈得越细绣出来的绣品才能越逼真,看出痕迹。
林熙蕙前世就不擅长刺绣,她的刺绣不过只能算过得去,可她重生来,就日夜锻炼,才练就出劈线,穿着的好功夫。
半柱香的时间,林熙蕙终于传到九孔九针,抬头看见大批闺秀还在挣扎。
唯独一直不说话的崔明椘神色淡淡,她睁开眼一看,只见崔明椘手上的细线已经分成了三十六股,而她早就穿了九针九孔,却不曾接着再穿,反而将穿好的针,放在石桌上与旁边的李荀棐说话。
李荀棐也不再穿针,她手上穿了七针,但是早就随意扔在桌子上。
林熙蕙陡然有种被侮辱了的感觉,恨得手里的线差点扯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