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叶凝面对面的帝心尊者神色不变,平和的说道:“若起精进心,是妄非精进。若能心不妄,精进无有涯。
贫僧岂敢乱起妄心,只是昏君误国,害人害己,还望楼观道的诸位能够明白这一点,回返终南山而已。”
叶凝之右,禅宗四祖道信亦是微笑道:“碧山人来,持盈.满怀。前种李树,今收瓜田,引琢自然,何如与裁?大道无门,虚空绝路。
两位施主只要能从来的地方回去,以后两位爱干甚么,我们绝不干涉。”
这八句说的玄妙,其意思却是有两个,一个是今日之事乃是因为以前种下的因,才得到的果,一饮一啄莫非天定,何不和解;
另一个就是劝叶凝二人不要继续前行,不要与杨广合作,而是回到终南山,他们便不再管此事。
事实上,若非叶凝乃是汲取三世精华踏入大宗师之境界,与常人不同,能够勉强借用来自于天地宇宙的力量,
要不然,哪怕是已经踏入了大宗师之道的邪王石之轩在此,面对这四个老秃,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这个世界中,武功最高的是谁世人各执所说,但是面前这四个和尚联手,天下间绝没有几个人敢正面与他们对决。
禅宗四祖道信,天台宗智慧大师,华严宗帝心尊者,三论宗嘉祥大师,在佛门之中被称为四大圣僧。
这四人单对单都是能够和大宗师过上两招的顶尖宗师,再加上他们联手又有一套合击之术,也难怪当初精才绝艳的邪王在他们面前,也只得落荒而逃。
不过可惜,叶凝不是石之轩,他修的剑道类同于天刀宋缺的刀道,杀伤力最是强大,这四个老秃若还指望成仙成佛,便绝不敢直面他的锋芒!
佛门虽称自己的肉身为臭皮囊,可这几个还未得道的老秃,却是万万不敢舍弃自己那臭皮囊的!
……
叶凝没有回帝心尊者,反而是先看向四僧之中排名最末的道信,心中无惊无喜,从从容容的道:“道信大师言语一派天真情趣,足见禅心盎然,既然领悟了自然的妙旨,又何必来趟这浑水。”
道信的实力不强,但他的心性和道行却绝对不浅,他是真的为禅宗的发扬光大做出了显著贡献。
而禅宗超迈前人、兼收并蓄的思想,意味悠长,即便叶凝身为道家之人,可对于禅宗的理论也十分重视,甚至可以说——
此刻在他的面前,对楼观道威胁最大的,一不是慈航静斋,二不是净念禅院,三不是少林寺,而恰恰就是那温温和和,看似不露锋芒的禅宗!
……
一旁的智慧大师闻言,却是洒然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如今世态浑浊,杨广不但大兴土木,更是连征高句丽,害得民不聊生,尸横连野。
其之残暴邪恶,无人能及,为不使楼观道千年美名染上污浊,老僧四人来此,便是希望青玄道友能够以大义为重,拒绝杨广,回返终南!”
叶凝哂笑道:“我虽已经想到你们梵门会派人前来阻止我等前往洛阳,可却没想到的是,前来拦路的竟是你们四个老秃。
不过,你们四个老秃哪来的脸,竟敢叫我回返终南?难道是从被你们用美人计给毁了的石之轩身上找来的成就感?”
“大道之争不在口舌,青玄道友自是明白这点,咱们言语交锋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嘉祥大师木着脸,声音干涩沉哑,即便是对着和尚骂秃驴,他也依旧平淡如水。
“呵呵,论舌战莲花之能,何人能及梵门?”
叶凝冷笑,昔日因为佛门大兴之势,他还需要稍稍退避、言辞之间不落礼数,可到现在,修为到了他这一步,已然可以万事由心,讲理的不是他,而是别人了。
“听说四大老秃之中,就以你嘉祥秃驴的枯禅玄功称冠,帝心的大圆满杖法居次,接而才轮到道信的达摩手和智慧的心佛掌……
本人口拙,也说不过你们四个秃驴,不过想想我们回去,先让我的章武剑领教领教你们的佛门绝学吧。”
最后一句话落下后,叶凝没有动用腰下长剑,而是并指成剑,真力凝聚,嗤嗤吞吐的剑气冲霄,一缕上善若水般的剑意,毫无征兆地直刺面前的帝心尊者。
帝心尊者白眉长皱,旋即禅杖微动,同时翻腾而出,近乎两个甲子的佛门正宗玄功涌入禅杖,一杖如碧涧渔跳,又似溪水穿林般浑然无痕的向着叶凝的那一道剑指扫去。
“啪”的一声,有如枯木相击!
禅杖之内的澎湃真力,立时好似排山倒海般无孔不入、无隙不至的向他涌去。
叶凝淡然一笑,剑指之上无比凝炼的剑气,此刻一道道斩出,凭借着无双的锋芒,生生将那瀚海斩裂,无法汇聚于一处。
二者交击之声,既如黄钟大吕又似春雷炸向,震慑人心!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青玄道友小心,心佛掌来了!”
智慧大师眉日低垂,一对巨掌向着叶凝笔直推去,看似没有任何招式花巧,甚至没带起半分劲气狂风,可其上那百年真气,已是凝然若实。
此僧之功夫,怕是已到大巧若拙的至境,无论叶凝作何闪躲退避,仍逃不出佛掌的笼罩。
而与此同时,除去正继续戒备御辇之中其他楼观高手的嘉祥,道信在这一刻,同样也动用了自己的得意招数,达摩妙手。
他的双手仿佛蝴蝶穿花,繁复自然,却又隐含天地至理,一步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