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维远非蒋正忠之流可比,进屋后便走到乔桑文尸体旁,半蹲下来仔细地检查着尸身。跨过尸身时,却不小心被翻倒的桌腿碰了下,踉跄了几步。许维正要一腿飞出,以解绊脚之痛时,转念一想,不对。刚刚被桌腿碰到时,明显这桌腿的份量不对,有点空空的感觉。这桌腿必是中空的,可能里面被人给挖空藏了些什么。说不准凶手要的就是那东西。
许维趁着蒋正忠忙于呕吐之机,快步上前,一掌迅速切下,把桌腿斩成两截。手往里一摸,果真有东西。许维来不及细看,马上揣入怀内。
许维假装无奈地耸了耸肩重新站立起来,指着乔学政手上所握的那把长剑,做了个简单的判断说道,
“蒋大人,乔学政手上之剑必是行凶之人所使之物了,看来定是二人在此发生争执,凶犯用乔大人的剑刺死了乔大人。您看这该如何处理?”许维把麻烦推给了蒋正忠。
“要不就让风捕头出面料理吧。本州最能干的捕快就属风捕头了。”蒋正忠见许维把烫手的山芋丢给自己,也很是苦恼,只好又推给不幸的风云。反正姓许的铁了心了要他坐牢,破不破案抢不抢风头都无所谓了。
许维也正想看看这姓风的能耐,迟早这姓风的还是要落在自己的手里,于是答道,
“蒋大人,就依你所言,先把风捕头请到此处,让他把案子给破了再说。”
蒋正忠挥了挥手,让手下人去把风云给请到案发现场来。
很快,风云来到命案现场。风云乃是个二十七八的年轻人,那双眼睛看起来特别的明亮,仿若一切罪恶都逃不出他的双眼,给人种威慑感。他对着蒋正忠行了个礼后便开始详细地检查现场,寻找蛛丝马迹。看他那投入的样子,还真不愧是做捕快的料。
风云干练异常,先是仔细地查看了下伤口,并用手触摸了一下,而后又把死尸翻转了个,撕开衣服,验看了前胸。左手从尸体的脚部一直摸索到头部,沉思了片刻,又在房间内走了几圈,两只眼睛始终不间断地注视着房屋的每个角落。不久他的视线便移到了那张被许维砍断的桌腿之上,面容稍微变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幺。
蒋正忠因这一省的学政死于自己衙内,实在是压力极大。如若不能尽快破案,被巡抚大人怪罪起来,自己的乌纱帽就难保了。于是焦急地问道,
“我说风捕头,你说这乔学政乃是死于何人之手?是如何死的?”
虽然风云打心里有点看不起这陆州的知州大人,此种案件哪能一下子便可知晓凶犯的,可他还是客气地答道,
“蒋大人,据小的现场勘察,乔大人最致命的伤口应是正前胸这一处,乃一剑毙命。行凶者心狠手辣,应是与乔大人相熟之人,趁着其不注意时,冲着心窝子就是一剑。
乔大人身旁的那把剑并非凶器,而是凶手为了掩盖其真正所使用的凶器布下的障眼法,其余伤口则有泄恨之嫌。”
“此话怎讲?”许维有些不解,单看现场,凶器明明就是插在乔学政心口的那把剑。
风云指着乔学政的伤口说道,
“经过我的仔细检查,发现伤口处明显有两次插入的痕迹,一深一浅。浅的那个尚未抵达心脏,应该就是那把摆在明面上的剑;而深的那处则刺穿心脏,真正的凶器应该是一把匕首。
按我的推算,乔大人死亡时间则可能在昨晚亥时,而且行凶者应是熟人。蒋大人,我们应立刻对所有的仆人进行询问,看看他们在昨晚亥时可有发现异常之处。”
“亥时?”蒋正忠边念叨着边说道,
“那也好,这里一切都交与你了。等会问完之后向我汇报一下就行,我与许大人先去正厅谈事,不妨碍你做事。”
在这当口,许维也细思量了会昨晚之前这陆州州衙内的种种情形:
自己是于三天前抵达陆州,这三天来整个州衙内并无特别的异状。这个乔学政乃是先自己于二天前到达的,来此地听说是出任院试主考。与那姓乔的也交谈过几次,只觉得此人特别的滑,八面玲珑。
再回想了一下,这州衙之内除了这乔学政外,更早来到州衙内的只有另一个住北厢院的王副将了。王副将好象与那乔学政相识,案发前一天晚上,自己上茅厕时发现二人躲在阴暗处秘密谈话,见到自己后才尴尬地分开。询问蒋知州,知州说他二人一个是主持院试,借住州衙。一个是上京城至兵部述职,路过陆州,暂住几日而已,二人并不相识。听完知州的一席话,许维疑云顿生,王、乔二人明明相识,为何要装作从不认识?
正想着,风云从外进来,对蒋正忠禀报说道,
“蒋大人,小人在现场已检查完毕并对衙中所有仆人、差役问过话了。”
“有何发现?”蒋正忠比较着急,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死了个学政,那可是不小的罪名。
“大人,经过忤怍的验尸,现已能定下死亡时间。乔大人果是于昨晚亥时时分毙命。”
“那你经过询问后有没发现什幺线索?”
风云沉静了一会,望了眼许维小声问道,
“蒋大人,是否直说无妨?”
“但说无妨,这位许大人官居刑部员外郎之职,对天下所有的刑名案件皆有管辖权。”
风云咳了咳,有点尴尬地说道,
“大人,方才我问过了众差役及仆人,已经问明昨晚亥时时分共有二人进过乔大人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