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有不少大臣又开始窃窃私语,准备出来反对,皇帝接着说道:“只是这易夫人毕竟是齐家二爷的人,这二爷死了,本该守孝三年改嫁,这改嫁也得有婆家的休书和离,夫人这个时候提出这个要求,可有想过,天下人的看法?”
六娘顿了顿,重重的磕了个头,“六娘不是天下人,也不知道天下人的看法,六娘只是一个女人,可圈可点,六娘改嫁,没有耽误别人穿衣吃饭,没有阻止别人赚钱养家,他们凭什么对六娘的事情指指点点?”
此话一出,周围的几个大臣一时之间却忽然怔住了,这明明就是对他们说的话,还敢这么嚣张。
每个人心里都憋着闷气。
那皇帝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意,有无的看着地上的两个人,好似有些玩味。
“那,齐爱卿,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六娘看着前面的背影,自己贪图了多日的温暖,这次他应该会生气的吧,没有跟他商量,就擅自做出了这种事情,他怎么会不生气?
“是。”
听着他的回答,六娘微微心安,正是她料到了齐修竹的回答,才敢这么横冲直撞,那是她知道,齐修竹虽然会怪罪,可是不会反对。
“众位爱卿有什么意见?”
那些大臣一刹那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叽叽喳喳的开始说个不停。
六娘心里有些上下沉浮,可是齐修竹的背影却忽然又直了几分,像是在给她鼓励一般。
六娘心里一暖,她知道,她不会一个人。
几个人像是早就商量好了一般,不约而同的,众口一词的反对这件事。
皇上咳了咳,瞬间安静了下来。
皇帝看着六娘,对着那些大臣说道:“易夫人有句话说得好,她不管做什么事情,也没耽误你们的穿衣吃饭,可是易夫人,你既然让朕给你赐婚,那就得让天下的悠悠之口闭上,这百姓那是朕的百姓。
朕有意怜悯你们情意深切,可是为此,朕是遭了一通的辱骂,那可是有辱皇家的颜面,你们的事情,总不能牵连我们皇家的颜面吧……”
六娘顿了顿,抬起头来指着左首的一个有些微胖的中年男子说道:“皇上,这宁大人娶得可是先帝当年保媒,宰相大人的千金,可是如今也是妻妾满堂,据我所知,光是妾室,就不少于二十个,敢问,他把先帝保媒的发妻置之何地?这不是有损皇家的颜面吗?”
“你在胡说什么?”那人脸色涨的通红,像是有些及气急败坏的样子。
六娘目光直直的看着皇帝,“在座的诸位大人,一定身份不凡,但凡是身份尊贵的,除了我所知道的李巡抚大人,没有一个不是凄切缠身,而恰恰,那些身份尊贵的妻子,都是皇家指的婚。
那为什么纳妾?
难道是对皇家指婚不满吗?”
“皇上,别听这女人胡说,自古男人三妻四妾实在是平常,我们没有丝毫对皇家不敬之意啊……”
“是啊……”
皇帝带着笑意看着六娘,六娘却是一直看着低头沉默不语的齐修竹,看不到他的眼睛,六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皇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龙椅上的龙头,敲的人心里直打鼓,众人也看着皇帝神情怪异,也不敢在继续谈论下去,慢慢的就安静了下来。
六娘跪在那里想着,自己一路走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无非是为了今天,无非是为了将来,她蹉跎不了岁月,她也不可能对齐修竹的生活无动于衷。
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会像一个磁石一样吸引着六娘,她可以高高的站在远方,可是目光曾不远离。
所以今天能发生的一切,也许不是老太太的为难,是自己的亏欠,对他,对如婧,对湘湘。
齐修竹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直到安静的掉下一根针叶能听得清清楚楚的时候,一个年级稍稍微长的大臣终于按耐不住,走出来说道:“皇上,该怎么办,您倒是拿个主意啊,这祖宗的规矩可是摆在那里的。”
六娘轻轻抬头看了看龙椅上坐的人,光晕在他脸上晕开,阴影投在他的脸上,只能看清了冷峻的轮廓,六娘心里直打鼓。
听得他终于咳了咳,清了清嗓子,“祖宗的规矩是规矩,朕的规矩也是规矩,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天下的百姓都看着呢,朕还要好好的想一想,今天先到这里吧,你们先回去,朕自然会有一个明确的答复。”
几个老臣都是面带不满的摇头,还是叩首告辞。
六娘心里一松,她早就知道皇帝不会马上给答复,权衡利弊他不会不考虑,只要有时间,她可以去求李夫人,她也许会帮这个忙。
正当自己打着小算盘的时候,齐修竹行了礼从前面起来,六娘和他对视一眼,刚要跟着起身,就听见皇帝接着说道:“易夫人先留下吧,上次贵妃娘娘见到了夫人,便一见如故,多次向让夫人进宫叙旧,一直没有机会,这次正好过去看看贵妃。”
六娘惊疑的看了看皇帝,皇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眸子里的深沉让六娘捉摸不透。
她看了看齐修竹,齐修竹也是一怔,随后对着她点了点头,便率先走了出去。
六娘总觉得齐修竹还在生她的气,也许是这次的自作主张,真的让他措手不及了。
皇帝起身便顺着内阁离开了,六娘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走,她也不知道贵妃在哪里见她,皇宫里的事情她不熟悉,更是有些匆忙。
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