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不能走极端,听说你还拿着车间里的套套给威胁了一把杨副主任。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领导,咱得有起码的尊重,这叫lún_lǐ,知道吗?”
苟伟还能说什么呢,只剩下点头。就李头儿的火爆脾气,苟伟怀疑自己要是解释几句他能拿大耳刮子抽,懦弱的性格告诉自己千万不能犯轴。
“小伟啊,我也算是你师伯了吧?你说你一到技术、工作上那真是一把好手,谁看谁爱。怎么到了为人处世上就那么不上道呢?
人对你好你是赤诚一片恨不能掏心掏肺,这点我喜欢。可不喜欢的人你没必要把讨厌这两字写在脸上吧。
你说你工作上点子是一套一套的,怎么杨副主任这件事上还威胁上了呢?难道没有别的好方法吗?
为人点子多也是一种能力!千万不能从一个柔的极端到一个刚的极端,那不如柔着,至少别人看你懦弱懒得理你!”
苟伟呆了,懦弱什么时候变成优点了。李头儿拿着他吃亏的故事,一点一滴掰烂了揉碎了仔细教着苟伟。
老头儿就是一本生活的教科书,更是一本人生失败经验的教科书,苟伟学了不少。一路听一路学渐渐出了厂门走进厂边的原野里。手机端 一秒記住『→\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小伟啊,你性子内向,除了睡的地方就是工厂里,我就从没见你出去过。没事的时候可以出来走走,多好的同景啊,要去欣赏更要懂得欣赏。”
李老头语带双关,苟伟听懂了:别让狭隘的性格在封闭的圈子里做怪,放开心胸又是另一番天地。也可以说:别拘泥于一厂之内,看向外边天地就宽了。
李老头每天在原野上走上几公里是例行的习惯,挥手不让苟伟跟着,说完快步走了。苟伟想跟着也跟不上这急匆匆的脚步,只好停下来欣赏。
原野上青苗正努力地向上如青脆的地毯铺卷大地,淡淡的青香味带着厚重的泥土气息在鼻端环绕,一股亲切的感觉充满全身。一条水渠延伸到天边,清清水潺潺流,微微波轻轻漾,渠边柳树如青丝挂着漫漫摇,摇落满天飞絮一点一点地点缀在青毯上。
苟伟醉了,双眼迷离中似乎漂来一朵红云填满自己的双眼。近了才看清楚是下了锅的虾米儿。
越不想见越是能见到,苟伟转身就走,却被一个糯糯的带着青春活力的声音勾了回来。
“苟师傅,今儿怎么有兴致出来踏青啊?”
“夏设计师啊?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踩草啊?我得赶紧回家睡觉去,最近我体重增加了不少,真害怕不小心踩死花花草草,那可就是我莫大的罪过了!”
苟伟一句话就变味儿了,在虾米儿耳里倒成了一种油腔滑调的调戏。说就说呗,你认真的说啊!说完自己就醉了,就如李股所说管不住自己的情绪管不住自己的嘴那你还能管住什么呢?别说你能管住你的能力!
“草有韧性遇风则弯遇雨则长,春来给大地带来活力,冬来护住尘埃,世间最美好的一面都集在草的身上。
我们不是更应该学一学草叶芳华吗?”
虾米儿话音一落苟伟头开始无限大,感情你这小妮子不是学的工科的,学的是哲学啊。一棵小草都被你引申出无限的哲学道理,你咋不成神呢?
“对,呵呵,你说的都对,就是我每个字都懂,可您组成句子我是每一句话都不懂。
不过,在我们农村,草都是用来喂牛的,毒草都是用来沤肥的!”
苟伟故意说得很粗鲁想进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个婉约如诗的女孩感叹着原野的美丽小草的芬芳突然踩着一块牛粪,这感觉一定会很糟。如此也就解脱了,自己是签了卖身契的,得守身如玉,苟伟如是想着。
虾米儿的确是被震惊住了,在以往的交道中苟伟给她的印象就是一个特别理性特别头脑清晰的大男孩,说话缓缓的如水一般流过不急也不躁,平凡的话语有一种平和宁静的魅力,从来就没有见他急眼过。此时的粗鲁倒让人觉得别有韵味,似乎一瞬之间面前的大男孩变成成熟男子汉。
如果苟伟知道此时虾米儿的变化估计会哭死,怎么那么贱呢,温和淡雅无魅力,暴怒粗鲁吸引人,什么人心啊?
“狗娃儿,你是不是把我们杨大主任当毒草了!”
虾米儿嫣然一笑似有春风吹在脸上荡起水汪汪的波,满是期待得到苟伟肯定的回答。苟伟一愣,明显不适应这种节奏的变化。什么事啊,七绕八绕还是绕到杨副主任身上去了,咱不应该在一条道上奔跑的吧?
“哎,我说大设计师,咱能不能换个话题。杨副主任可不是我能编排的,咱是受过很多处分的人,就没资格谈论领导层的事,对不对。
哎,我发觉咱就不是一条道上的。能不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当我的守门员。”
既然说到一件事上,苟伟觉得有必要说清楚,没有必要一个连一般朋友都不是的同事还搞成一堆扯不清的乱麻。
“哈哈,你当你的守门员,哈哈。咱怎么就不是一条道上的,咱们可都是在为春晓摩托的未来在打拼,奋斗不分你我,贡献不分大小。”
真是没想到这虾米儿笑点就这么低,一句严肃的声明都能当成笑话来听,又是一通充满哲理的教训。苟伟真想捂着头制止忍不住的头痛。
“夏设计师,咱们真还不是一条道上的。我走的是小路,走着走着前边就没路了,那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