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裴之缄默不语。
“你去帮忙吧,我去等蓁蓁,有事情要问她。”沈明棠与谢裴之话别,去往倒座房等人,派殷兰去叮嘱门仆一声,若是瞧见周蓁蓁来了,叫她来倒座房。
周蓁蓁与周夫人来的早,独自一个人到倒座房。
沈明棠不知在写写画画什么,周蓁蓁蹑手蹑脚过去,双手捂住她的眼睛,故意变换声音:“猜一猜我是谁?”
沈明棠抓住周蓁蓁的手腕,故意说道:“殷兰。”
“不是,再猜。”
“四妹!”
周蓁蓁不干了,撒了手,一个旋身,火红的裙裾飞扬绚烂若夏花,她坐在沈明棠对面,气鼓鼓地说道:“沈姐姐,你太坏了!连我都认不出来,分明是你叫我的!”
沈明棠笑得前仰后合,手指点着她的额头:“逗你玩呢!”
“那也坏!”周蓁蓁端水喝一口,圆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一下沈明棠,好奇的问道:“你们之前已经结为夫妻,举办完婚礼后,有什么不一样的?”
“圆满!”沈明棠放下笔,将图纸往旁边一推,神色凝重道:“蓁蓁,我听说皇上要将你指婚给豫王,豫王中毒的缘故,赐婚圣旨没有下来,你若是不愿意,还有反悔的机会。”
“我愿意。”周蓁蓁笑容浅淡,没有半点不情愿:“爹娘虽然疼爱我,可家里的兄弟姐妹,全都是为家族而和另一半结合在一起。不是豫王,也会是其他人。我从小在京城长大,与豫王有过几面之缘,他为人倒是还不错。”
沈明棠不赞同,“豫王他……”周蓁蓁捂住她的嘴,皱着鼻子说道:“沈姐姐,祖母已经过问我的意思,没有人勉强我。”
沈明棠见周蓁蓁心意已决,不知该如何劝说。
豫王对永安候下毒,说明有夺嫡之心。
而秦王对皇位势在必得,他们与豫王站在对立面,就怕她与周蓁蓁友好的关系,会被豫王拿来利用,周蓁蓁夹在中间,不太好过。
重活这一辈子,周蓁蓁是她交到的第一个好友,沈明棠希望她幸福。
“你仔细考虑清楚,进了豫王府,你上头还有一个正妃,不如嫁给世家子为妻自在。等圣旨下来之后,一切全都晚了。”沈明棠语重心长,希望周蓁蓁能够反悔。
“其他世家子,不一定是我喜欢的。”周蓁蓁双手托腮,眼睛望向窗外的红绸,思绪有些飘远:“我回京的路上,马车轱辘轴坏了,是豫王将他的马车借出来,供我们一家人乘坐,他在那儿等人将我们的马车修好,再坐我们的马车回京。那时候天色晚了,他说女眷在路边等不安全。我心里就在想,他就算再坏,心里也有好的一面。”
沈明棠却不这么认为,周茂是秦王的人,豫王不可能不清楚,只怕是故意为之,想要拉拢周家人。可周蓁蓁这小姑娘,看似聪明通透,可在感情一事上,却是糊涂看不去清楚。
或许她看清楚了,心中也很明白,只是每个怀春的少女,都希望自己是不同的,妄图能够改变对方。
炮竹声响起,周蓁蓁“呀”了一声,站起身道:“新娘子来了,我们去观礼吧!”她兴奋的拉起沈明棠,一同出去:“今日你三朝回门,来参加喜宴,打算明日回长公主府吗?”
“娘派芸娘知会我,叫我明日过去。”沈明棠原来打算一早过去,长公主担心她来去匆匆,太累人。
沈明棠与周蓁蓁出来,秦川已经带着萧沐清去喜堂。
仪式很简单,拜完堂,便送萧沐清回新房。
秦川踏进新房的一刹那,心情即紧张又激动,定下婚期的那一日,他便期待这一场婚礼。分明从定亲到成亲,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他却仿佛过去很久。
手里紧紧捏着秤杆,掌心的汗渍打湿了,秦川缓缓的挑开红盖头,萧沐清面颊泛着红晕,眼睫纤长又浓密,柔软地覆盖在眼睑上,随着眼睑不时的开合微微眨动,透着含羞带怯的娇美。
秦川紧了紧手中的秤杆,紧张的问道:“你饿吗?”
萧沐清一愣,倏然抬起眼来,秦川白皙的面皮透出一点红,竟看出一点局促来,她不禁抿唇笑了:“呆子,还未吃合卺酒呢。”
“对!合卺酒!”秦川陡然醒过神来,端来两只酒杯,其中一杯递给萧沐清。
萧沐清羞涩的挽上秦川的手臂,微微仰头饮尽杯子里的酒,红唇轻启道:“从今往后,妾身与夫君结发为夫妻,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几句简单的话,却令秦川红了眼眶,他至此以后,便有了一个真正的家。
秦川不知该如何表达他此刻澎湃的心情,从床头壁柜里取出一个匣子,递给萧沐清,慎重道:“这是咱们全部的家业,我今日交到你的手里。”
萧沐清的双手被沉甸甸的匣子压得往下一沉,秦川交付的不仅仅是家业,连同他自己也交到她手里,若说不动容,那是假的。
一路来,萧沐清便发觉,这不是宁武街的秦府,秦川为娶她花费了心思,并未应付。
萧沐清感动的泪盈于睫,却是将匣子推回来:“夫君,我才刚刚过门,不好打点咱们家的产业,你先收着吧,待我躲几个月的清闲。”
秦川愣怔住,似乎没有想到萧沐清不肯要。他正想说什么,唇间一软,萧沐清面颊通红的亲他一下,羞赧的推着他下床:“别叫宾客等急了,你先去招待宾客。”
“好。”秦川定定的望萧沐清一眼,血色蔓延向她玉白的耳根,或许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