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脾气火爆的孙十娘却是不好失礼,倒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皱了皱眉头。
沉吟片刻,至尊李治微微一笑,坦然答道:“正道之人作起恶来,只怕比魔道中人不遑多让,只怕更是诡秘难察。魔道中人作恶无外乎不过是手段毒辣,行事无忌。正道中人作恶,只怕首先恶的便是人心,手段阴诡难测甚魔道多已。”
闻言道隐纵横子不由得低眉浅笑,还未说一语,生出了左右拇指。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曾听太哥哥品评天下年轻一辈,只说这一辈端的君子人物只有敦煌君和贤太子,其他人不论是人品还是修为都相差甚远。想必那位曾经的贤太子就是今日的至尊李道兄,这是天下人的福气!”
说话的人正是君尘缘,人虽不在,声音清晰入耳,若在耳边低语,甚是好听。
又是咯咯笑声传来,便听得一句:“既见君子,风雨如晦。”
说罢便再无一语。
安静一响,亭中诸人多数皆是惊诧这魔君忘尘缘修为高深,石窟内说话,确让人清晰入耳。
就是道隐纵横子亦是觉得大为不妥,这君尘缘城府颇深,隐藏的好好地干嘛突然显露修为,是威慑还是暗有所指。
吃不准他的想法,大大的不安。
终归还是老夫子慕容德昭先回过神来,手指桃花庵石窟,开口问道:“这修为如此深厚?”
道隐纵横子无奈开口道:“魔道实力为尊,若是没有通天的修为,如何能与圣教主比肩成为光明教的最高象征。”
顿了一顿道:“只不过尘缘不太理会世间俗世,爱清静罢了。”
这一顶顶高帽纵横子不停的给君尘缘头上戴。
幽幽声终归再起:“道隐哥哥这般说,却是折煞尘缘了。我这闲散废人只不过混吃混喝等死,想要游山玩水都难。”
却是在道隐纵横子心间响起三声琴响。
道隐纵横子不好继续给君尘缘设置人设,亦是不敢戴高帽。
只好顺着话说:“改日你要是想出去走走,我陪你去就是了。”
亭中诸人只觉得两人关系甚好。
咩有惊觉有啥怪异。
这时候空中娟娟下起小雨,滋润着大地间的翩翩翠绿。
十里桃林中的桃花早就没剩下多少,倒是早已经生发出点点翠绿。
象征着就算是精妙阵法也留不住多少桃花,道之自然,终还是要见新叶。
正应了先前那一语:既见君子,风雨如晦。
亭中诸人见的这新雨,放眼看去桃花坞,真是一元复始,万象更新。
若道之奥妙。
见得这等美景,道隐纵横子不由得道心稳固,不觉想起今日的重点,于是开口道:“李道友是否有兴趣手谈一局。”
见众人会神等待下文。
于是坐正身子淡淡开口道:“圣教主当年曾从万里外昆仑虚上挥剑斩来这今日的纵横峰,在姑苏城外枫林中一会天下国手棋侍诏。败尽天下十九道有名高手,在这峰上留字让天下一先。事后教主把与十九名大国手对局的二十一局汇编成《烂柯谱》。不才纵横子领受教主遗命,看遍教主遗留的残谱,是以代教主再次以烂柯棋局一会天下国手。棋局自然不白下,但凡胜者可从教主遗留手稿中任取一册,就当是棋局胜负的彩头了。”
至尊李治笑道:“昔年姬道兄棋坪争胜,和大官子曹玄连对三局,大官子下的呕血不止。不知那三局可在这烂柯谱中。”
纵横子微微含笑点头。
老夫子慕容恪这时候开口道:“能否把烂柯谱给我一观,昔年曹官子的呕血三局除了当事人无人可知,就是老夫亦是免不了这个俗。”
纵横子道:“未尝不可,请稍等片刻。”起身正待走向桃花庵石窟。
“夫子,不日这里将再开天下棋局,您这样要观呕血三局实为不妥罢!”说话的正是进洞多时的君尘缘。
闻言纵横子刚起身的又只好坐下,君尘缘的声音淡淡传来:“棋局之后,就算是烂柯谱送与夫子亦是无妨,只不过棋局未开之时曹官子的呕血三局还是不能看的。”
场中静静的,未免有点尴尬,这时候君尘缘却是咯咯一笑,继续又声传来:“不若这样吧,把棋局的彩头加到胜一局者可在太哥哥的手稿中任选三册,武学铸术亦在内。各大仙门世家只要能出一百万两亦是可以下一局的。当然,各大国手和棋侍诏是不用交这银两的,毕竟是太哥哥的天下棋局。你觉得如何,道隐哥哥。”
未等道隐纵横子答话,君尘缘便继续说道:“若是提炼过的精金铜钱一百枚也可以下一局,想必各大世家随便凑凑也是拿的出来的!不过这棋不能和道隐哥哥你下,得和我下才成。当然不能白让道隐哥哥你开这棋局,作为诚意了就是我不计较你们执黑先行的事了。”
道隐纵横子沉吟不决,正这时候见得整个桃花坞里的又桃花飘起,原本已经没有多少的桃枝上又有几多新花苞待开,不由的会心一笑,那个人就这么答应了。
见这桃花新开是那个人给自己的信,顿时下定决心,纵横子开口道:“尘缘此事就这么定了,不得反悔。”
君尘缘魅惑的笑声传来:“君忘一向以诚待人,是几位哥哥心眼忒多了。先前道隐哥哥邀请李道兄的手谈也由尘缘代劳,待那位小友送来慕容家的鸡,尘缘用过饭后再来向李道兄请宜。”
话未说完,言语停顿间,慕容子明拿着食盒已回到了桃花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