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在外面吃饭,那个瘦高个男人阿年必然到场。难道阿康只有这一个朋友?难道他这个朋友只有一套衣服?
是的,每次见阿年,他总是一件黑红条纹衬衫,一条黑裤子,一双黑皮鞋。
总穿,并不意味着不洗,至少,人家身上并没有什么异样,有时,还会散发出淡淡的香水味儿。
“你好像很喜欢这件衬衫。”没话找话似的,木沙没管住自己的嘴。
“那是。apple,苹果,听过吧?名牌、耐穿、舒服。现在我买衣服就认这个牌子。”他抻着衬衣下摆,得意地介绍着。
苹果不是卖手机电脑的吗?怎么还出衣服?木沙心下疑惑。可她没再追问,名牌这东西,她没有发言权。
对人家的穿着,也不该品头论足,对镜自照,实在没有资格。
满桌的菜都很好吃,尤其那个茄子煲,好吃得叫木沙拿起播关心起它的名字。可两个男人,吃得并不多,木沙的筷子也有分寸。最后结账,96块钱,却把三分之二剩在那里,不免可惜。
没有开服装店,也不摆地摊,也不见什么正经职业,这样花钱,自然不是办法。
可阿康就是这样生活。木沙慢慢知道,他有一个来钱处,赌博。
可她不便作为旁观者,也不多加关心,也不伸手要钱。可她清楚白吃白喝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其实木沙已经明了自己的未来。当初就有预感,现实又不断佐证,理智也已经定案。她像一个死刑犯,享受着最后一餐,哪怕吃在嘴里也并非十分的滋味。她不提问,不挑破,不兴奋,也不丧气地过着当下,静待自己被推出去的那一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