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酒窖在如火如荼地开工着,前一阵子夏收收下的高粱,一袋一袋地运往酒窖,每一日,酒窖里都传出浓浓的香味。
与此同时,直至今日,已经有两批酒水运给陆爷拿去售卖,跟着云莞酿酒的工人,收获颇丰,家家户户早已过上好日子。
今年六月收获了高粱的,卖给云莞之后,基本每家都挣钱了好几两银子,趁着第二季的高粱种下去,村民们有了不少空闲的时间,一时间,村里十几户人家都开始修建新房。
一踏进上林村,便听到敲瓦砌墙的叮咚声,还有村民们爽快的笑声。
对于村里的建筑工来说,今年绝对是大丰收的一年。
而转眼间,现下,第二季的高粱,穗已渐渐变红,不久之后,便能再次收获。
村里在忙碌,云莞也在忙碌。
不知道是不是萧韫之的那封信起了什么作用,自从收到萧韫之的信之后,她心中便越发安定了。
时节九月,西江南岸气候温暖,秋老虎正盛,即便入秋,草木也不会枯黄。
云莞正在山上割草。
上林村后山连绵几十里,山上一年四季都草木茂盛。
而最多的一种草,便是龙须草。
但上林村的人,将这种草,叫做羊胡子草,一般也没有什么用处,要么被割回去做麻绳,要么就晒干了做生火的柴火,连绵的山上,长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还被嫌弃挡路了。
自从在镇上开了店铺之后,云莞便极少上山。
如今进山的村民看到她背着一个竹篓,拿着一把镰刀在割草,不免奇怪:“阿莞,怎么来割草?”
“拿回去有些用处。”云莞笑道。
跟她说话的是村里的一个妇人,妇人的男人,就是前段时间来云莞的酒坊帮忙酿酒的。妇人现在正在山上砍柴,瞧着她一个人来割草,笑道:“山上的杂草,除了烧柴火还有啥子用处?”
云莞笑而不语。
“你家也不养羊养牛的,割这个草回去做什么,真是,小姑娘一个,你想割草,跟婶子说一声,婶子给你挑一担回去!”
“婶谢了啊,我自己背一捆回去就行了。”
说罢云莞已经弯腰,利落地将放在地上的草捆了起来,打算扛回去。
但她几乎没有干过重活,看起来白白嫩嫩的一个小姑娘,准备回去的婶子实在看不下去,“阿莞,你放下放下,这么个瘦小的小姑娘,怎么扛得动,啊,婶子给你挑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婶子,我自己能行。”
云莞无奈,她最近练功小有所成,就算不练功,背这点东西,也不至于背不动。
“不行,你太瘦啦,这孩子就没干过这么重的活,我来我来,婶子做惯了的。”
说罢已经动作利落的捆好了自己的柴火,扁担的一头一刺一挑,云莞的那捆草就被挑到了肩上。
云莞无奈极了,“那就多谢婶子了!”
“不谢不谢。”妇人笑呵呵地道。
酒坊的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京城的新店,有顾庭的人在跟进,云莞暂时没有了别的事儿,便忍不住手痒痒了。
自从那一日在镇上的店铺里跟掌柜的了解过当下书画纸的市场和质量之后,再后期查了些目前的造纸工艺,云莞心里便渐渐萌生了一个想法。
东澜国重文轻武,书画纸的价格虽然低,但是市场却非常大,但目下除了江东一带是世代的文风之地,因此造纸工艺相对高超之外,其他的地方,工艺都相对粗糙。
但纸张,却又是一个刚需。
如果,她能造出质量好、成本低的书画纸呢?
恰好,这一门工艺,她接触过。
前世有朋友,便是专门做手工纸的,彼时很长一段时间,传统文化特别兴盛,云莞因此也去参观了一段时间,因为感兴趣,观摩学习了一阵。
就她所知,唐后宋元之前,人们用于造纸的材料,主要是青檀树皮,到了清时,才渐渐且广泛的运用高纤维的草为原料造纸,其中,龙须草便是极好的材料,是高档纸专用原料。
上林村的大山给了她这样丰厚的赐予,云莞觉得,自己没有理由辜负这样的恩赐。
直到她将一大捆草放进了一个废弃的水缸里,家里人都不晓得她在做什么。
霜儿和小琛双双趴在水缸边,帮着云莞将龙须草压下水:“阿姐在做什么。”
“泡草?”
“为什么要泡?”两小只不解地看着她,那眼神就像觉得姐姐又犯傻了一样。
云莞在一人给了一个小爆栗:“做大事!”
两小只捂着额头,虽不懂云莞在做什么,却兴奋地道:“我们帮阿姐做大事!”
云莞笑而不语,跟两小只没法说清,但面对阿爹阿娘的疑惑,云莞只能如实道来。
“造纸?”云玉娘惊呼一声:“阿莞还会造纸?”
云莞道:“问过镇上的纸铺的掌柜了,阿娘,其实,也不太难吧。”
后面说得有点心虚。
云玉娘愣愣道:“我的乖乖,我家阿莞还有什么不会做的?”
云莞噗嗤一声笑出来。
两小只却非常给面子:“阿姐什么都会!”
云玉娘笑了:“行,你们阿姐最有本事!”
云承德笑了笑,倒是问起了缘由:“阿莞,你怎的突然想要造纸?”
云莞道:“也不算突然吧,就这前段时间,看小琛练字的纸张,晕墨太厉害,去店里买纸的时候,顺便问了些情况,才知道咱们东澜国的纸张生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