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朦,大雪依旧。
城东的烟火会吸引了许多人,七彩斑斓的烟花在雪夜中绽开,落下无尽的美好。
几个孩童结伴而行,一人手里提着个小灯笼,果。大人在孩子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互相说说笑笑,期许着新一年的美好。
一个穿着红棉袄,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姑娘一边吃着糖,一边意犹未尽道:“今晚那个繁花似锦可真好看!粉红色的,像是天空上开了桃花一样。”
“金龙出云才好看呢,龙多霸气呀,像这样,这样……”一个小男童一边兴致勃勃的说着,一边跳到前面,摆出各种龙的姿势。他比划得来劲,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身后那个庞大的身影正在逼近。
“疤……疤疯子,哇,快跑。”
几个孩子吓得哭闹着蜂拥而散,先前比划的小男童摸了摸脑袋,不解的转过身一看,顿时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拔腿就跑。
夜色中,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脸上带着骇人的笑,衣裳破烂,头发凌乱。他的脸上少了一只眼睛,那处只剩下一个黑紫色的肉窟窿往里凹着。左边的袖子无力的耷拉着,袖子里少了一只胳膊。
疤疯子把孩子们都吓跑了,他这才急忙捡起掉在地上的糖果、干饼子,往嘴里胡乱的塞,连糖纸都没有剥掉。
他匆匆吃完,又慌忙隐匿在黑夜里,若是不走的话,那些孩子的父母就会来给他一顿毒打。
疤疯子一瘸一拐走的却很快,不一会儿他就穿过了两条巷子。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他警惕的闪到拐角处往回探看。
脖子后突然一阵剧痛,他两眼一黑,没了知觉。
李长圭一把将人扛起来,跟在云妙后面,脚步越发快,像是拎着一件衣服一样轻松。
两人像做贼一样来到一座长期荒废的破庙里,李长圭将疤疯子绑在一根柱子上,未免他跑。
想起疤疯子刚才在巷子里的表现,李长圭捉摸不定的问:“看他方才的样子不像是一个疯子,该不会是装疯吧?”
“不会,”云妙平静的答到:“这是失心疯,症状是时好时坏。”
“那准备这些东西做什么?”李长圭指了指云妙手里提着的一篮子吃食,不解的问。
云妙挑眉,一五一十的答到:“我要对他用惑心术,虽然他已经疯了,惑心术对他的后遗影响不大,但是准备这一篮子的吃食给他做为补偿,我用惑心术才会心里没有负担。”
……
七年前,秋天。残蝶枯叶,小风薄凉,百花杀尽,芳菊独秀。
夕阳斜下,红云卷卷,满地余晖,马瘦草黄。
顺远戌字四号镖队正浩浩荡荡的准备进入月河谷,这一趟拉的货物多,质量却不怎么好,赚不了多少钱。
吃力不讨好的活儿让镖队的气氛都有些压抑,赶了两个月的路,大家都身心疲累。
四十多岁的刘德贵眼中透着几分精明,他骑着一匹黄鬃马,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对镖队的人说到:“天色不早了,大家加快速度,争取在天黑前进入月河谷,今晚就在月河谷过夜。”
月河谷地势较低平,溪流清浅,猛兽又少,很适合夜晚扎营。
又过了半个时辰,夜幕铺盖住整个月河谷,所幸镖队已经进了谷,寻了一处背风的平地,扎好了营,生好了火。
崔成海是镖队里少数几个生得比较白净的面孔,他寻了个石头坐着,从怀里掏出干粮,一口干粮一口水的嚼着。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在他旁边坐下,时不时啃一口干粮,心不在焉的说到:“这趟镖亏啊,走了两个月了,累得要死不活的,连老婆本都赚不到。”
他叫庞昊,比崔成海小上几岁。
“你小子还想娶媳妇呢?”崔成海笑着推了他一下,“一个人多自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看看我,现在连双鞋都不敢买,一个子儿一个子儿的攒着,就盼着把我家虎子明年的学费给攒齐了。”
崔成海说着,还动了动脚上的已经有些裂口的鞋子。
两人说说笑笑的,倒是解了许多疲乏。
庞昊吃完干粮,拍了拍手,又看了看不远处,说到:“……走吧,水打来了,咱们去灌一壶,明天好上路。”
疤三提着两桶水歪歪扭扭的走到营地中间,这时的他还是个五官清秀的小伙子,他喊了一声:“水来了。”便不断的有镖客上前给自己的木水壶里装水。不一会儿,两桶水就空了,疤三又提着桶重复方才的动作。
他原名包三,但是因为脸上有个疤,所以他们喜欢叫他疤三。疤三是镖队的新人,常常做些打水跑腿的累活。
夜色愈浓,秋风渐凉。
约莫戌时(晚上八点),大家吃饱喝足后准备睡觉,这时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又由近及远的消去。
估计是和他们都没放在心上,满脸困意。
不一会儿,忽然有个人影向他们走来,这人身上像是没带武器,但是步伐沉重,满身杀气。
似乎来者不善,守夜的魁子一声短促的警哨驱走了所有人的困意。众人握紧随身的武器,蓄势待发。
那人很快就走到镖队面前,他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袍,带着袍帽蒙着面,看不清他的长相。他的黑袍湿了一大半,血腥味扑面而来。
“你们是,镖队?”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刻意压着。
刘德贵警惕的看着他,直觉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人绝非善类。“尊驾所为何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