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在燕霁的威势下, 丝毫动弹不得,她的鼻尖触在泥坑里,天蓝色的衣服染上污泥, 之前氤氲着杀意的眼逐渐变得灰白,一点点绝望下来。

花娘和青娘共生一体, 所以,明面上魔域的十位魔君之一是花娘魔君,但是,花娘的魔君称号至少有一半属于青娘。

能在魔域当上魔君的人,除了十狱君那种先杀别人再杀自己的疯子,其余谁不在心里有杆秤?青娘心念已灰,眼前这个人,她们根本打不过。

他比魔君还恶。

能把她和花娘的死域玩弄在股掌之间,并且明知她和花娘的实力, 现在还不赶紧杀了他们,有如猫戏老鼠的人……青娘闭眼,她和花娘失算了, 她们只以为孤苍渺给足了诚意, 却都没想到,孤苍渺如狐狸般机关算尽,怎么可能做赔本的买卖?

他也忌惮这个男人,所以才不惜花血本请她和姐姐来。

云棠见青娘和花娘被燕霁控制,之前对青娘的一点点忌惮消失,从黑雾中走出来, 走到燕霁跟前:“燕霁, 青娘有问题。”

燕霁举目而向云棠, 蓦地伸手, 将她肩膀上过于宽大的衣服全给提上去,遮得严严实实,完全罔顾衣服和肩膀的线条。

燕霁的衣服华贵,泡在麒麟血中都不会被焚毁的料子,现在被他这么毫不珍惜地一糟蹋,云棠瞬间感觉自己披了个麻袋、毫无十狱君的气势。

大敌当前,披的是不是麻袋不要紧。

燕霁踩在青娘的脸上:“你死而复活的事情,说。 ”

一股磅礴的威压朝青娘压去,她全身都忍不住颤抖,血液在体内沸腾,像随时都会爆开。燕霁灵力特殊,正儿八经渡灵给云棠,尚且需要凤凰魄等物吊着云棠的命,何况他现在明显是刑罚的手段。

青娘周身泛红:“……我,是献魔人……”

一般的献魔人,可没有这么正常的躯体,燕霁冷笑一声:“冥顽不灵。”

他蓦然松开青娘,魔域的气流被燕霁切割有如松针,每一道松针便是一道奇特的空间领域,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云棠只看得出燕霁对于灵力的掌握到了恐怖的地步,青娘这样能造出死域的修士,自然知道燕霁的厉害……一个个精巧的空间为他所用,他转瞬之间,就能操纵这么多空间。

他在以不同空间中矛盾的规则杀人——比如燕霁现在使用的气流刃,一半的气流刃里空气非常稀薄,这些气流刃进入花娘的身体,让花娘的血肉皮肤进入空气稀薄的空间,而正常空间里的空气正常,那么,就会挤压花娘的血肉皮肤。

万道气流刃,就会导致花娘无时无刻不受着这种苦楚,和凌迟不同,凌迟总有手起剑落的时刻,但是燕霁的气流刃导致的规则挤压没有一刻放松。

青娘哀声:“阿姐……”

阿姐要不是为了她,也不会和孤苍渺为伍,是她害了阿姐。

燕霁半点也不会为青娘的眼泪动容,云棠则蹲下身:“你们为孤苍渺守口如瓶,也不见孤苍渺来救你们,何况,你们现在这样的状态,孤苍渺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会先选择杀了你们吞噬你们的力量,你们难道要为他效忠?”

她抬起青娘的下巴,眼中笑意幽幽:“你阿姐说我有病,要是你们——在魔域混了那么久,还会有虚无缥缈的效忠想法,岂不更有病?”

青娘也不想对孤苍渺效忠,但是如今她和姐姐都快死在云棠和这个男人手里,她当然希望云棠和燕霁不得好报。

燕霁道:“还有一刻,你阿姐再受一刻刑罚,哪怕是我,也救不回她。”

青娘周身一震,这话的意思是……如果自己说出真相,他就愿意放了自己?

真的会这样吗?放走一个结了怨的魔君,谁会愿意?青娘仔细想想燕霁的手段,他杀她们,好像真不用费什么力气。

放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难,可放走一个不入他眼的蚂蚁,却很有可能。

青娘眼中浮现神采:“我说!但是……我说了,求你们不要杀我姐姐。”

燕霁不置可否,云棠也表示答应。

青娘徐徐道:“十狱君应该知道我死于十二岁那年,因为怨恨,成了蚕种献魔人。我和姐姐一母同胞,心灵感应极强,在我死、以及变成献魔人时所受的苦难,我阿姐全都通过心灵感应一一体会到,所以,我是一个献魔人,拥有献魔人的能力,我阿姐则是以活人之躯,同样获得蚕种献魔人的能力。”

云棠默默听着,魔域传言是花娘魔君身上的蚕丝是靠着妹妹青娘才有的能力,原来不是,她也成了一个奇特的献魔人。

“我和阿姐在魔域里挣扎,直到成为魔君。但是,我的死一直是阿姐挥之不去的梦靥。”青娘道,“我和阿姐共生,我需要吃人血,每晚,我都会孕育蚕丝,阿姐看着我的肚皮鼓起,我身上原本通透的皮肤变成了紫色的皱皮,阿姐常常抱着我哭。”

青娘一不小心说得多了些,或许这些东西压在她的心底,沉甸甸,一日不得排遣。

魔域人人心底有泪,但人人都不会挂着眼泪,眼泪只能成为别人攻击自己的武器。她借着这个机会,倾吐自己的梦靥。

云棠当然能体会青娘和花娘的痛,她没有打断花娘,燕霁神色冷然,却也没打断她。

“魔君之位也不能带来任何快乐,十狱君应当知道。”青娘道,“原本,阿姐和我已经打算在魔域了此残生,因为我们都知道,出口被孤苍渺把持,孤苍渺雁过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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