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管事道:“回姑娘的话,是官府的人主动开口的。老奴听说以后,可着实吓了一跳。还以为我们的机关泄露了呢。”
文珺道:“那你说说看,我们在半年内是否能够凑齐这么多的银钱?”
翟管事道:“回姑娘的话,去年年尾的时候。金价最高,二十七两银子才能兑一两金子,而现在,市面上一两金子兑二十五两银子,按照往年的行情,还会继续下跌,到五六月里的时候,估计只有二十二二十三了。倒是官府的价钱还在二十六兑一,不过,下个月的时候肯定会变。老奴负责清理那些污水河。眼下只将金水河完全清理干净,至于贴沙河那边只清理了一半。包括已经交到里头的和付出去的买地的定金,一共入账一万八千两黄金。京师的污水河一共三条。老奴估计,全部清理完毕,至少能够进账三万两黄金。用来交付购买田地的费用,那是绰绰有余的。而且如果要用金子买,现在是最合算的。只是数目巨大。老奴不好做主。”
文珺点点头,道:“既然这样,那么就以官府拿出来的价钱将这片土地都买下来吧。对了,记得在不增加花费的同时尽量多买一点地。详细的,你们看着办。我只有一点要求,那就是我们自己手里要留够足够的钱粮。以保证庄子的运作。这么多的地,要收拾起来可着实废功夫呢。”
两位管事立马就应了。
文珺已经将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她捞金子捞得太快太多了,太上皇可不会让她这么快活地守着金山。自己却紧巴巴的度日,还要愁这里洪涝那里干旱。那几个快要倒塌的庄子,居然要收自己四十四万两银子,还允许用金子付账,其实就是太上皇的意思。而且还是太上皇身边的大总管亲自出来跟相关的官员说的。
既然允许文珺在半年之内慢慢付清。文珺倒是不着急了。
翟管事果然手脚麻利,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就把事情办妥当了,还快马赶上了文珺前往自己的庄子的马车。
坐在马车里,看着手里的红契,看着上面的京兆府和户部的大印,文珺再一次肯定了,这次的事情,背后一定有人。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搞定了。
当然,这么多的土地,按照文珺的品级也不可能全部免税。翟管事早就将所有的东西都打听得清清楚楚的,在这路上,隔着车窗,细细地跟文珺说了。
原来吴国海运发达,而发达的海运必然带来巨大的收益。也正是因为如此,吴国的赋税也是极低的。寻常百姓家的赋税也不过十五税一,对比西唐和北汉,各种杂税也少。如果身上有个功名,比方说秀才,杂税可以减免一半,各种劳役全免。
像文珺这样的县主,税还是要缴的,不过税率很低,五十税一。当然,如果是像文家这样的,比方说文珺的父亲名下的产业,他的赋税就更少了,只要一百税一就可以了。
这片土地,有山地、有中等田、还有下等田。一般来说,这一带的上等田亩产八百余斤(大跃进期间,老一辈革命领导人对全国上下的浮夸之风非常忧虑,其中就陈毅就亲自下过地,用事实证明了一亩地最高产量也不过九百多斤,根本就没有新闻报道里面说的亩产上万斤。当时也没有杂交水稻,所以碧血就参考了这件事),中等田五百斤左右,下等田在一百斤上下。按照这个水平,文珺的税,用粮食缴纳或者用等值的银钱缴纳都可以。至于那些山地,参照同样面积的下等田,或者缴纳等值的丝绢,或者干脆用银钱缴税都是可以的。
听了翟管事的讲解之后,文珺这才明白,原来国家赋税还有这么多的等级,自己可真是坐井观天了。
文珺低头想了想,道:“不是说这上等田一亩也才四五百斤么?怎么会有这么多?”
翟管事笑着答道:“姑娘说的是北面的西唐和北汉。他们那些没有用化肥的地,出产自然只有这么一点。至于我们,说起来还真是要谢谢邵家,就是姑太太的婆家,据说在高宗皇帝的时候,邵家出了一个怪才,居然用海盐弄出了化肥。具体怎么做的,那是人家的秘方,外头自然是不知道。如今,我们吴国占据了天时地利。还有化肥这项利器,这田里的收成高不说,一年还能够收两次的粮食。就是因为化肥的妙用,我们的国力才这么强。当然,邵家从此之后就成了顶级世家,不但每年吃着全国粮食赋税的百分之一,外藩每向朝廷购买一批化肥,就要支付总价的一成给邵家。朝廷还把盐官镇外面的几座海岛给了邵家,就是为了方便邵家制化肥的。”
文珺此时已经说不出话儿来了。
靠之,自己还以为自己是头一个吃螃蟹、跟皇帝做生意的人。却原来早就有人开了先河。亏自己还在太上皇面前沾沾自喜,可实际上,自己才是最笨的那一个。
文珺在马车里心疼自己的金子的同时。也暗骂太上皇不地道,趁火打劫,欺负她一个八岁的小孩子。
人家一个八岁的小孩子,折腾一点子私房,容易么?自己可从来没有走那些歪门邪道。而是堂堂正正的用脑袋挣钱的。
因为心情低落,这摇摇晃晃的马车让文珺更加不好受了。文家祖传的庄子在京师的西南方,文珺的庄子在京师的东北方,两个庄子到京师的距离是相等的。可是这两个庄子之间的路可没有京师到文家庄的路那么好走。那条路还有文家年年拨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