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姨母果然说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好,要不是为了你,我至于去找你舅母和姨母帮忙吗,之前那几个,你不是觉得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吗,我去求人,给你找更好的还不行吗,若是有更好的,你总能够嫁出去的。”
彭茵听了这话,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心头,越发沉重起来。
她说道,“娘,您把我嫁出去,就能高兴些吗?”
彭姨母道,“这是自然,你一日不嫁人,我就一日不能安生,你嫁不出去,我真是死了都不能瞑目。”
“娘~”彭茵想说我并不想嫁人,也不想生孩子,但她没有说出来,只道,“那我这个岁数了,想嫁得更好些,是没有法子的,您要求别太多,找个差不多的就好,我也不挑。”
彭姨母总觉得女儿今日有些奇怪。
从前她们母女二人说到这里,总是要争吵几句的,她只会耍嘴皮子工夫,表面顺从,连之前所谓的招赘都是为了唬人。
女儿虽然没有说过不想嫁人这样的话,但彭姨母知道,她家这个姑娘,是不想嫁人的,之前几次相亲不成,都有她自个儿的手笔,但今日她这样子,瞧着像是真的打算低头了。
彭姨母心中有几分得意。
她知道自己姑娘是很有孝心的,之前自己在家里头,也不过是托人去说媒,并不折损什么面子,因此彭茵一直在家里头待着,并不着急。
彭姨母知道,逼迫是无用的,到时候闹起来,并不好看,她最是明白,有时候越是闹,女儿越是有气性,越是不肯低头。
如今为了她,自己四处求人,四处低头,已经算是折损了脸面。
如此一来,彭茵存着孝心自然低头了。
彭姨母知道自己赢了。
她面上不显,只是说道,“还是得找些好的,那些不好的,你自己又看不上。”
彭姨母之前口口声声说要找更好的,不过也就是为了让女儿低头罢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到了自己姑娘这个年纪,压根就嫁不到更好的人家了。
彭姨母心想,她亲自养大的女儿,难道还不能降服她吗。
她活到现在,难道还斗不过一个小丫头。
身为女子,哪里有不嫁人的?
自己这样的手段用在她身上,可都是为了她好!关家那个二姑娘不知道天高地厚,上次钟溪出嫁,在酒宴上,她就听了许多闲话,关晴那个丫头,还想着带坏自家姑娘,真是半点贤淑样子都没有,她爹娘竟然也不管,就那般放纵着,成何体统!自来就没有这样当姑娘的!还是要她自己认命才好,日后叫她离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远一些,省得心又野了。
自家姑娘是因着被抢走了亲事,才没有惹来太多闲话,但是再拖延下去,可就不行了。
彭茵神色平淡道,“我都说了,您给我做主就好。”
彭姨母拉着女儿的手,“娘肯定给你找个好人家,叫你日后享福去。”
彭茵点头,母女二人和和气气地进屋去了。
钟锦跟祖父祖母说了这件事情,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希望姨母不是把女儿催逼得太紧了,还是把心放宽些,不着急,慢点找,左右一时之间找不到更好的。
外祖母道,“你姨母着急,也不怪她,你表妹到底年纪不小,不能再拖延了。”
钟锦道,“正是,我们夫妇自然也会想法子,给表妹找个好的,只怕姨母瞧不上我们找的。”
大舅太太也很心烦,说道,“唉,你表妹这个年纪,压根就寻不到更好的人家了,我也是为难得很。”
几人说着话,都是为难的样子。
钟锦和关盼倒不是为难,他们俩是为了拖延,省得彭姨母真要逼着彭茵嫁出去。
孙媛跟谢昼还在孙家住着,关盼带了雪团儿过来,滔滔便和妹妹一起玩去了,教他喊姐姐。
关盼道,“我还当你就要回去了呢,怎么还住在家里头。”
孙媛也不隐瞒,道,“江宁府新来了一个管漕运的,这事儿表嫂你该知道,咱们也不好得罪他,这两个月没少送银子。”
关盼自然知道这件事情,茶园后头是李三公子,没人敢得罪,粮食生意却有许多关节要打通,这位新上任的官员是个胃口好的,最近没少给他送银子。
“这跟你们不回家有什么关系?”
关盼疑惑。
孙媛道,“他家有个姑娘,先前死了未婚夫,便瞧不得别人过得好,知道谢昼不纳妾,就叫她爹送了两个女子过来,在家里头兴风作浪的,左右那边的事情也不必我们日日操心,我们俩就打算在这边多住些日子,省得麻烦。”
关盼听说这个理由,道,“这也太荒唐了,这是什么毛病。”
孙媛也很无奈道,“这天底下真是什么人都有,偏偏咱们还惹不起,我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想的,我都怕她亲自上阵,要谢昼休了我,把她娶过门。”
“这天底下荒唐的人确实不少。”
关盼说道。
她在皇城不也是遇到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两人说了一上午闲话,下午关盼和钟锦才回去,顺便把滔滔给带上了。
第二日彭姨母也打算回去了,彭茵已经打算低头,自然也是要跟着回去的。
关盼很是疑惑,因为彭茵是真的打算回去了。
关盼开口,想要叫她留下,说道,“姨母这就急着回去了,不是说还要给妹妹说亲吗,我倒是认识些合适的。”
彭姨母只淡淡看了她一眼,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