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周身温和道:“确实是有些小事,不过最重要的目的还是想教您去宫外舒心几日,名义上是东珠去胤祉那儿小住,实际去哪儿全由您定。”
“您也放心我和格格在外。”
“自然是要带足了护卫的。”太子面向她,笑道,“正好前些日子僖郡王还与胤礽提起您,到时便由他的人和宫中护卫一同保护您和东珠的安危。”
容歆一听又有经希的事儿,也不去想太子教她们出去玩儿的事儿,只问道:“您所说的小事是什么?”
经希这么些年,只在朝中领了个闲差,正事不多,在京中许多人眼中常东奔西跑地没正行,但众人又皆知他与太子关系好,应是太子的亲信,因而倒也没人敢嘲讽他“不务正业”。
而太子于回答前先反问道:“姑姑,先前在仁昭书院买得那块儿地,此时租客多吗?”
“又多了十来户。”
容歆那块儿地面积不小,未免闲置浪费,便在书院初建时建了十几个大大小小地院子,以一个相对低廉的价格租给学子们的家眷。
有的学子家境稍好,便一家租一处院子,有的学子家境差些,便两三人租一个院子,如今虽还未住满,但也有将近三十户学子家眷了。
大多数能读得起书的人家,基本都还算殷实,书院放假时也有更好的住处;而更窘迫地不会带着家眷进京求学,因此这三十户学子,几乎是目前书院中有租容歆院子需求的全部人。
太子想教外地学子们能够无后顾之忧,因此容歆便专门安排了四个护院,又让容盛时不时地去转一转,只为无人打扰到那处的清净。
租户们也不敢惹出麻烦来,先不说那四个高大魁院先生们住在一起,背地里便有不少人猜测他的背景,哪怕猜不透,学子们也会嘱咐家眷们安分老实。
效果还是极好的。
此时听太子问及这块儿地,容歆便推测道:“殿下是想用这块儿地?”
太子点头,“先前大哥说要在仁昭书院设一门火器课,我近来一直在考虑。”
“试炮时声响巨大,位置不合适吧?”
“确实不合适,因而我便想将大哥的火器课先暂时搁置,另开一门教授造船技艺的课程。”
容歆多了解太子,听了他的话,立即便问道:“你还是想为商船出海做准备?”
“我身为储君,不似大哥……”太子才说起大阿哥,便又觉不妥,改口道,“不该有任何贪污收受贿赂、孝敬之行为,但若想便与行事,需得有一正当地赚钱之法。”
容歆已听到他提大阿哥,但太子光风霁月,他不说,想必是有别的顾忌或是打算,便只提醒道:“任何技艺皆不可一蹴而就,您若指望开一门课便能为您提供帮助,不可行。”
太子受教道:“姑姑放心,我明白,无论是造船技艺还是火器课,皆是为长久打算,并未激进。”
容歆点点头,见东珠绷着脸走过来,便道:“那我这两日便为格格收拾些衣物。”
“好。”
三日后,容歆带着东珠出宫,径直往三阿哥府上去,隔日,又被经希接着前往仁昭书院。
“容女官可要先去见一见家人?您侄子容誉考中了举人,又定了门好亲,您这位亲姑母不考察一番?”
“不必了。”容歆不甚热络道,“我带着格格,不方便。”
经希看了一眼东珠,抬起马鞭在额头上点了点,“也好,那我送你们去我的庄子上吧。”
容歆点点头,从马车窗外收回视线,对东珠道:“咱们要在宫外待几日呢,我带您四处转一转,回去后教长孙殿下好生羡慕一番。”
东珠微微歪头,目光虚落在前方,显然是对容歆的话有感觉。
经希看到东珠的模样,并未多嘴,而是道:“我庄子上还有一个家眷,您不介意吧?”
他的家眷,自然也是宗亲,容歆摇头笑道:“无妨,此番本就是我和格格叨扰。”
可容歆没想到,经希所谓的“家眷”会是八阿哥胤禩的未来福晋——郭络罗氏。
容歆看着面前面容俏丽,眼神明亮似有一座湖般惊艳的年轻姑娘,微微倾身问好,然后趁着郭络罗氏和东珠搭讪,低声问经希:“你怎么这般大胆?来年正月八阿哥和郭络罗格格就要大婚,你竟还带着格格出来。”
看来并非是容歆对经希有偏见,他确实没有一次安安分分做事的时候。
而经希还未回答,郭络罗氏便声音清脆道:“是我求着舅舅过来看八皇子殿下的。”
她眼睛里全是坦坦荡荡,容歆顿生好感,柔声笑道:“可僖郡王没告诉您吗?八阿哥已退学回朝当差,恐怕见不到人。”
“容女官有所不知。”经希故作神秘地一笑,“我专门打听过,八阿哥在书院相熟的同窗约他明日在书院后山小聚,正适合偶遇。”
这还是早有准备……
凭经希的德性,容歆突然对明日的“偶遇”完全不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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