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统送去县衙。”左巍眼一瞥懒得管,抬脚便要走。
“州牧大人饶命啊。”哀嚎声此起彼伏,一阵阵的,跟遭惨案似的。
“田大夫,你给说说话。”一人带头,连着几个人一起作揖。
田曼不愿理会他们,送走左巍,有个会面要赶着去,卖房子等于真金白银,时间宝贵,怎忍在他们身上浪费。
她打心里清者自清、心静自然凉、大道无为,除了赚钱什么都不想做。
等人走远,她打算把这些人放了。这些人你气或者不气,他们就在那里不远、不近、不好、且坏,时不时给你背后来两刀,做为存在的证明。
左巍闻声停下脚步,默然不语的看着分分钟要不管事的田曼。
她脑子重启完毕,看见左巍一脸戏谑的看热闹,目光滑倒他身后樊寿身上。
告状。。。随便吧,毕竟被他救了好几次。要怪只能怪侥幸心理,男人本就不能指望。
左巍不走,人求得更卖力了。太阳底下侍卫们,巡逻兵们默默看着。
一阵风吹来,田曼眉头不展的看着跪地的人。平时不看也能相安无事,面对过于恶心。
“田大夫,你话不能这么说。”
“田大夫,乔迁之喜,我们是来道贺的。”
“田大夫,今后大家都是邻居,关系还是要处好。”
。。。
“各位,你们有些面生啊。”田曼看了一圈,发现这些人里没熟脸。
“我骆家的姻亲家的外甥的三子。。。”
“我是李家某某某妾室的表弟。。。”
。。。
田曼嘴角一抽,什么时候变成这样,随便什么人都能跟她叫板!
完全没有轻易放过他们的道理。
今日不把她放眼里,当面问都不问挤进府,他日必定随意进出,孩子们会很危险。
左巍有一搭没一搭的拿图纸拍手心,等着田曼或好或坏的决定。
背蹬鼻子上脸才知道生气,也好过一直天真,以为全天下都是君子。
“田容,把功劳薄拿过来。”田曼嘴角一扯,轻笑道。
靠着竹林站的田容远远福身,跑进屋子拿出一本砖头一样的书,过来递给田曼。
“名字。”田曼蹲下,把书放膝盖上翻开,慢悠悠的问。
“田大夫,你这样不合礼数,不如来日再清点。”
“不麻烦,我这人重效率。”田曼微笑道,“州牧正好要去军营,你们要是没什么功劳,顺路一起过去,趁早安排。”
“田曼你!”好几个人气的站起来,浑身发抖,再次被巡逻兵摁住下跪。
好男不当兵,街头巷尾都是这句话,左巍征兵遇到最大的阻力。大小家族的男丁不进兵营,靠征发农民、奴隶,根本不是西戎骑兵的对手。
“不必感谢我,因该的。”田曼挂着八颗牙齿的职业微笑道。
账面上很不理想,点一个走一个。五十来个人聚集在田府门口,这是他们当兵生涯的第一站。
“瘟疫期间办实事的都是大族直系出身的公子,厉害了。”田曼饶有趣味的翻看账本,她只说了基本的格式跟需要,全权交给李四办,条理清晰,做的相当不错的一本账。
“邓豪呢?”左巍皱眉,拿图纸在田曼面前晃动。
“他。。出去了。”
田曼点头道,合上账本递给田容,一手大拇指摸了下鼻尖。
“征兵名录上有他名字,你转告他,可以准备甲胄了。”
“等等。“田曼脑门一凉,伸手勾住左巍臂弯,“邓馆长和邓豪另外两个兄弟都在军营么?”
“三子抽二,他那两个兄弟不知所踪。”左巍眼一瞥被抓住的地方,并未抽开胳膊。
“这样啊。”田曼收回手。她一怕牢狱之灾,二怕当战场急先锋。刚才想用钱赎人,细思下不能搞事。
战争由不得她,老六已经去了军营找王二。职位保住,总有办法给他们混到后勤去。
找到邓公给一起带回来,也好问黑石的事。
“你有空,教邓豪做帐,军功曹能回的来。”
“哦。”田曼点头,要不是这个职位她还不去呢,找邓公本就为活的舒坦,付出生命的代价大可不必。
左巍见之心情莫名不爽,伸出手狠狠的蹂乱了田曼的头发,转身出门。
“艹。”
田曼抓顺短发,一脸怒意的看向门口,门口五十来张愤怒的脸一齐看着门里。
觉察到这一群人离去后多半回不来,她挺直腰板,笑着挥手告别。
“田大夫,上战场就回不来了,你跟州牧大人说你不去,好不好?”田容拉住田曼的裙子,用发抖的童声求道。
“我不会丢下你的。”田曼笑出两声,蹲身看着她,正色问:“我带你一起去怎么样?”
田容吓的小脸煞白,愣在原地。
“哈哈哈,开玩笑的。”田曼起身,拍着田容的背往屋里去,
“跟你说你今天做什么,我下午出去一趟。”
城西某家酒楼。
“百里家的人,找我家主人作甚?”
彩云手拿着名帖,抬眼看着面前一对主仆。
“见与不见由堂主决定。”戴着银锁的仆人道。
“哼。”彩云轻蔑眯眼,提剑上楼。
“百里家的人,可知道我这是怎么一回事?”花脸使者半个身子前倾,几乎趴在桌子上,眼睛迷离的看着来人。
庄妍走近他两步,细长的眼一看便知,道:“你的脸是凤蝶蛊所伤,治好很难。”
“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