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并不热。
刚刚好的温度,是不需要扇风来获得清凉的。
但这人却是就这般不断的扇着,并且扇动的幅度很大。
都说这文人扇扇,扇脸面,武修扇扇,扇肚子。
可是像此人这般,上下一起,扇风扇了整个身子的人,刘睿影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你认识我?”
刘睿影说道。
毕竟先前对方可是一眼道破了他的名字。
“略有耳闻!”
此人面色轻松地说道,但那手里拿着书扇风的样子,倒着实让刘睿影有些难受。
更何况,他并没有端正的坐在那里。
反而把两只脚都翘在了桌子上。
桌子上还放着几本书。
似乎都是些圣贤的著作。
但他却毫不在乎,就这般把双脚压在这些书本上。
这一幕,若是被博古楼中那些迂腐的读书人看到了,定然要气的脸红脖子粗……
“你在心疼这几本书?”
此人指了指自己桌面自己的脚下问道。
“没有,我本就不是个读书人。”
刘睿影自嘲的笑了笑说道。
从此人的随从他就能知道面前这人定然是为非同小可之辈,所以刘睿影说起话来也难免斟词酌句。
“那太好了!我也不是……先前看你一直盯着我脚下的这两本书看,以为你是个读书人,生怕冒犯了你!”
此人如实重负的说道。
似是真的在为此感到担忧一般。
刘睿影不知这话该怎么接,便只能呆呆的站着。
没想到,对方却是也默不作声。
低着头沉思着。
双方就这般静默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那人才猛地抬起头。
“你们查缉司来这里多久了?”
此人问道。
“半月有余。”
刘睿影说道。
本来这些事,根本不应当对外人说起。
可是一间门的时候,此人就叫破了他中都查缉司省旗的身份。
若是刘日语继续隐瞒的话,反而是显得自己很小家子气,极为可笑。
“可有些什么发现?”
此人接着问道。
说完,还示意那位随从搬来一把椅子,让刘睿影落座。
“阁下问的是何事?”
刘睿影反问道。
言辞中却是留了个心眼。
对方对自己似乎是了如指掌,他也想探探底细。
“饷银。”
没想到此人却是大大方方,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听到饷银一词出口,刘睿影反倒是轻松了下来。
毕竟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也就没有必要再去紧张什么了。
“毫无进展。”
刘睿影说道。
“小兄弟不要这么拘束,我只是和你随便聊聊罢了。”
此人感觉到刘睿影心有防备,如此说道。
还招了招手,让自己的随从拿来了两壶酒,两只酒杯。
“听说你酒量不错?”
此人接着问道。
刘睿影只能尴尬的笑了笑,以示回应。
“我不会喝酒。一般都饮茶。但男人之间说话,好像都得喝点酒才能放得开,你说是不是?”
此人说道。
“若是阁下有性质,我自当客随主便!”
刘睿影说道。
“不不不,在这里你是主,我是客。”
此人却是连连摆手说道。
刘睿影皱起了眉头。
不知这人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究竟是要说什么。
“你比我早来这矿场半月有余。先到者自当是主,晚来人当然是客!”
此人说道。
同时给自己的酒杯倒一杯酒,但却没有给刘睿影倒。
刘睿影眼见如此,也只能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那人看到刘睿影的杯中也有了酒,便举起杯子,朝着刘睿影示意了一下,而后浅浅的抿了一口。
“这人你是认识的。”
喝完酒后,他指着一旁的随从说道。
“震北王府供奉,孙德宇。那日有幸曾有过一面之缘。”
刘睿影说道。
此人听后点了点头。
他的随从,正是刘睿影偶遇月笛的那日,遇见的王府供奉孙德宇。
当时他一走进大厅,刘睿影和月笛就认了出来。
但看到孙德宇却是有意隐瞒身份,于是刘睿影和月笛便也佯装不识。
现在,这人却是主动说破了身份。
刘睿影却反而一阵后怕……
孙德宇身为震北王府的供奉,自当是留在王府之中。
眼下却毕恭毕敬的给这人当随从,那此人的身份岂不是也呼之欲出?
“认识就好,熟人说话才能更加自在。”
此人说道。
“不知阁下找我来,有什么吩咐?”
刘睿影问道。
既然他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说起话来更是加上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我怎么敢吩咐中都查缉司的省旗?无非是想和你闲聊几句罢了。”
此人调侃着说道。
这般做派,倒是和刘睿影脑中构想出来的大相径庭……
虽然他也不知道以这人的身份,究竟该是怎生模样,但起码不是现在这样。
“阁下但说无妨。”
刘睿影说道。
端起了身前的酒杯,对这此人遥敬了一杯。
这人也没有架子,也端起酒杯回礼。
只是刘睿影仰脖喝尽,他却仍旧是浅浅的抿了一口。
“我想知道关于这次震北王域饷银被劫夺一事,你知道多少。”
此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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