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田羽升的胸前的刀口前窄后宽,并且穿透了前胸。”常欢想了想,拿起了那把凶器匕首,认真的解释道,“大人请瞧,这把匕首的造型也很独特,刀尖比较窄,后方倒是宽了不少。如果凶手是正面将匕首插进死者胸前的话,那么死者的伤口应该是前宽后窄,而且如果行凶之人的力道不够的话,根本就没办法用匕首扎穿死者的胸膛。”
“常仵作言之有理!”铃儿看向常欢,认真的询问道,“方才有人瞧过了燕捕头右手的伤,燕捕头的右手就没有这么大的力度,是不是?”
“嗯。”常欢点了点头,看向铃儿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赞赏。
“你们怎么知道燕小五不是用左手行凶的呢?”
“不可能!”
铃儿与常欢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常欢连忙看向铃儿,好奇的笑问,“小郡主有何高见?”
“宋秀才,刚才常仵作描述死者伤口的时候,你是不是在打瞌睡啊?”铃儿朝着常欢笑了笑,然后转身看向宋桦,言辞犀利的质问,“常仵作方才不是说了吗?死者的伤口是从背后扎进去的,而且是左边胸膛!你还不明白吗?”
宋桦微微蹙眉,依旧疑惑。
“真笨!”铃儿没好气的吐槽了一句,然后转。
后者立刻心领神会,拿了一根树枝走了进来。
“叶骏哥哥,你扮演凶手?”
“好。”
铃儿想了想,又让宋良搬来了一把椅子。
她坐在了椅子上面闭目养神,听到了脚步声之后,骤然起身。
与此同时,叶骏已经绕到了她的身后,右手提着树枝,碰到了她的后背。
这一出小小的情景剧,即刻落幕了。
坐在高堂之上的宋良,瞬间心领神会。
燕小五右手受了伤,他根本就没办法做出叶骏方才做出的那个动作。
而经过常欢的查验,田羽升临死之前与死者发生过争斗,并且田羽升的肩膀上还有好几道细细的抓痕。
“燕捕头,你和潘安哥哥都不是凶手。”铃儿走到了他们二人的面前,轻声说道,然后将视线落到了燕小五的身上,“燕捕头,在潘大哥的眼中,你亦师亦友,可是这一次,你却骗了敬重你的徒弟。你明知真正的凶手是谁,却还想要包庇她,是不是?”
铃儿的声音很轻,只够他们三个人能够听到。
燕小五猛然抬眸,眼底划过一抹错愕的情绪。
眼前的小丫头,是如何知晓的?
“潘大哥,你快起来吧,二姐还在等着你呢!”
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潘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的回眸,在人群中寻找南宫嘉的身影。
最终,潘安洗脱了嫌疑,被当场释放。
至于燕捕头,他坚称自己就是杀人凶手。
宋良一个恼火,以妨碍公堂的罪名,打了他二十大板,将他扔进了大牢。
接下来,整个县衙的人都会忙得脚不沾地了,因为他们需要早点查出真正的杀人凶手。
铃儿早就知道了凶手是谁,但她就是不说,省的县衙的人没事又去杏花村找茬。
将潘安接回了酒肆之后,冯原做了一大碗的猪脚米线。
冯春儿还给他准备了艾草汤让他沐浴。
“这回受了无妄之灾,肯定是犯了小人!”冯春儿看着潘安,语重心长的说道,“潘小兄弟,吃了猪脚米线,沐浴了艾草汤,去去晦气!你啊,就安心的留在酒肆养伤,等伤好了之后,再赶往府城呗?”
“好,谢谢叶大嫂了!”潘安朝着她,感激的笑了笑。
“咱们啊,未来可是一家人,你跟我客气啥?”
冯春儿忽然将视线落在了乖巧的坐在椅子上的南宫嘉身上,笑着打趣道。
“大嫂……”南宫嘉害羞的垂下了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了扇形的阴影,整个人看起来越发的羞涩了。
“行了,行了,不打趣你们了。”冯春儿见南宫嘉是真的害羞了,连忙笑着岔开了话题。
“铃儿,你知道真正的凶手是什么人吗?”潘安想了想,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看向正坐在南宫嘉身边吃着糕点的小铃儿,轻声问道。
“潘安哥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妙春堂?”铃儿将手里的桂花糕一口咬下,然后看向潘安,微微一笑。
“是啊,潘小兄弟,你怎么会出现在妙春堂嘛?”
对于潘安出现在妙春堂的事情,叶家人都很好奇。
面对众人好奇的目光,潘安有些落寞的垂下了眼眸。
“我收到了一封信。”沉默片刻之后,潘安皱眉说道,“信上是师父的笔迹,他让我于卯时三刻前往妙春堂,并且不要惊动其他人。我以为师父受了伤,便匆匆赶了过去,可谁知道……”
当潘安赶到妙春堂的时候,大门敞开,医馆里面的大夫和药童全部都昏迷了。
从屏风后面传来了浓烈的血腥味,潘安立刻凑上前去,发现田羽升痛苦地趴在了地上,背上还插着一把匕首,正当他疑惑的时候,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从窗户那边跳了出去!
可他因为一时失神被人刺中了胸口,好在伤口不深,不足以致命。
“那匕首,是我师父的。”潘安不傻,事到如今,他也明白了这是一个圈套。
有人刻意引他去妙春堂,为的就是栽赃嫁祸。
他不敢再深入的去想,他怕背后的那个人,就是他敬重的师父。
师父明明不是凶手,却执意要投案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