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的脚最近好了些,耐不住性子的她还是坚持照旧去赵歧报社去接她下班。
一路上赵敏都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人跟着自己,她回头看了好几眼,除了熙熙攘攘的路人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赵敏揉了揉太阳穴,想着可能是因为宋帛的事情最近心态不是很好,再加上休息不足近来神经特别敏感,兴许是她想多了。
为了早点到赵歧的报社也少走点路,赵敏选择穿过附近的小巷子。
她脚伤还未痊愈,走起路来还是有些不稳。
这是一处市区里仅存为数不多的老巷区,坐落在繁华都市的一角,别有韵味,纵横交错的巷子,如果不是熟悉这里的人,进去可能就会迷失方向。
赵敏很聪明,在这里虽然呆的不久,但是记忆线路对她来说并不难。虽然很绕,但有一点深得赵敏喜欢,因为无论哪一条,走可以很快到达赵歧公司的对面。
刚走几步,前面小巷里突然冲出来一个男人,撞倒赵敏的肩膀,连带着脚踝都扭了个方向。
年轻男人的力量有些大,赵敏没回过神整个身子已经磕到了旁边的撞墙上。
脚上的疼迫使她蹲了下去。
新伤加旧伤,赵敏好几次试图站起来,但是没一次能成功。
男人皱着眉头,不耐烦的睥睨了她一眼,扔下一句“看着挺正常,没想到还是个碰瓷的!真倒霉”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年轻男人走后,一个身影尾随了上去,但很快不知为何在下一个巷口临时换了路线,绕进了另一条巷子。
这条巷子的出口和年轻男人的相通。
小巷里,一个中年男子低着头带着帽子,斜倚在尽头拐角,看不清任何表情。“她是你能骂的人?”
“又一个神经病!”年轻男人骂骂咧咧地从他面前走过,看都没看他一眼,今天真的是晦气,碰见一个神经病不够,还一下子遇见俩。
斜倚在墙上的男人突然笑了,因为他知道对方现在要想出去,要么原路返回,要么就必须穿过他身后的这条巷子。
本来他有两条路选,很显然他选了那条错的。
冯智抬头,一双死鱼一样的黑瞳,直直的扎在年轻男人的腿上。
住在旁边的居民,有人听见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类似于动物撕心裂肺哀嚎声。这一带经常会有在马路上受了伤躲进小巷的小狗小猫,附近的人也都已经习以为常。
待有人经过此处时,才现场只有一个折了右腿的年轻男人,问他怎么回事他却什么都不说。
他捂着腿从头到尾一直都在重复同一句话,我错了,我错了。
下班后,赵歧走出办公大楼,习惯性的望向某一处。
赵敏今天没来。
天空有些灰沉,赵歧紧了紧围巾,看来等会儿又要下雪了,今年还真是瑞雪兆丰年的一年。
再见她,冯智觉得她是真的老了,但依稀还能看到以前的模样。
赵敏被陌生人打量难免有些不舒服,谁知他伸手问了句“需要送你去医院吗?”
赵敏没见过眼前的这个人,但是说不上为什么,觉得有点点熟悉。但是身为女人,又处在这么个地儿,防人之心自然多了一分。
赵敏虽然点了点头道了谢,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掏出了手机“我先给女儿打个电话,跟她等会去市医院接我。”
市医院离这不远,应该是这一片最近的医院,赵敏这样说别有用意。
冯智点头,耐心的站在一旁等着她打完电话。
今天要不是管翕撕照片的事情刺激到了他,冯智绝不会选择在这样的关头来见她。
其实那几张照片上的脸,早已经被他的指尖磨得看不出五官,但管翕一直当宝贝一样的走到哪都带着。
在这个每个人人手一个手机的时代,想要一张她的照片简单到易如反掌。
可是那些对冯智来说不一样,那是再也找不回的,是再多东西都换不来的,因为那些照片甚至连宋帛都没有见过,只有他有。
那些是他很早之前时候偷偷从赵敏的相册里扣下来的。
但今天,管翕却明目张胆的撕掉了其中一张!会是哪张呢?她捂着脸偷笑那张?还是
她咬着棒棒糖的那张?
想到这些,冯智的身体开始有些不自控的抽搐,十指的关节也在逐渐往手心勾紧。
有个声音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他撕掉了你的宝贝,你要不要也撕了他?”
冯智的视线开始慢慢涣散,有些东西在他眼前慢慢筑起了高墙,他看见自己正在一步一步的往那面高墙走过去。
他眼前浮现了宋帛的那张脸,他最厌恶的那张脸。他听见宋帛在肆意地嘲笑他“冯智,你以为偷来的就会成你的吗?照片还是人,哪一个都不会是你的!”
是他的!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冯智的嘴角开始有些上扬,角度却不似常人。
赵敏打完电话把手机放进了包里,看着有些发呆的人不自觉的笑出了声,怪不得刚才觉得他很安静,原来在这发起了呆。“你扶我一下吧,我脚使不上力。”
她的声音让冯智的眼睛里开始慢慢有了光彩,他握了握垂在身侧的双手让它们尽快恢复知觉。
冯智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连他自己都微愣了一下。
赵敏没注意到冯智抬手时,双手都有些微颤。“好,慢点。”
天空开始飘雪,短短几十分钟,地上已经见了白。
赵敏的脚本来就不方便,再加上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