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接下来一个多时辰,青木流沅便着手替安潇湘压起了腿,在一阵激烈惨叫,以及一阵骨头噼里啪啦的“咖嚓”声后,她成功将腿掰折了,劈开了一字马。
橙子与雅子立于一处,静静守着二人,从始至终未插手,亦未言语。
安潇湘一瘸一拐地爬起身,眼角早已痛出了泪花,她却恍若未闻。她拖着毫无知觉的腿,一步一步艰难地走下阶梯。回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真谢谢你了,改日请你去我屋里头吃饭…”
说到此处,二人俨然已成为了好姐妹,而直至此时,安潇湘才发觉有一丝不对劲。
这人是谁??
安潇湘透过霜纱端倪青木流沅,方圆几里都能感受到她的疑虑。
似也想到了同一处,青木流沅端庄一笑,微微上挑的眸扫过安潇湘,又扫了一眼橙子。轻声道,“妾身青木流沅,敢问姑娘是?”
橙子闻声,当即皱了皱眉,“大胆,宫中何来青木流沅?哪来婢子如此”
“放肆!”见橙子如此咄咄逼人,雅子当即厉喝道,“流沅格格金枝玉叶,乃是夏国王君请来的贵客,尔等岂能无礼?!”
这般言语,让橙子气焰更壮,“放肆,王后”
“够了,吵什么吵,”安潇湘瞥了一眼险些打起来的橙子与雅子,打断二人的争执,又扫向青木流沅,“是我未管教好这个死丫头,回去定教训她,见谅。”
青木流沅点头,眸色温柔,“无妨。”
真是个美丽大方的女人,连走路的姿态都能让她学上很久。
安潇湘又隔着霜纱剜了一眼橙子,言语含着歉意,“我是王后的妹妹安黎,久闻流沅格格美貌倾世,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其实她压根未听闻过什么青木流沅,不过看她的穿着及其口吻而猜测,她应当是星云大陆的人。
青木流沅上身一抹薄衫露脐,浅黄色水袖外衫随意披挂及藕臂,大方袒露雪肩及大片精致的锁骨,薄纱之下长腿若隐若现,一览无余。
青木流沅身段优美,常年习舞使得她气质极佳,颇有柔美之感。
而安潇湘周身气质淡漠,若常常与之亲近,便知她自来熟得很,并不难相与。
二人身段同样高挑纤细,皆是行走的衣架子,套麻袋都极好看,但论起高,却是安潇湘更胜一筹。
安潇湘的身高在女子之中,已是极高,足有一米七六,青木流沅则差了一些,略显娇小。
便是再胆大的星凛女子,与之相比也保守了许多。安潇湘喜着星云大陆的衣衫锻炼,那样方便。
安潇湘整个人最保守的位置便是脸,今日也穿了短裤短衫来晨跑,方才与青木流沅一见如故。
性情中人!
青木流沅客气点头,姿态温婉优雅地捻起丝团扇,却仍有疑虑,溢于言表,“妾身倒未曾听闻,夏国王君仙逝的妻子竟有个妹妹?”
安潇湘笑了笑,亦很客套,“世人皆知我姐姐罪恶滔天,皇留我于宫中,不过是瞧着我可怜,好心收留我罢了,我也好替姐姐照顾公主。况且,嫁与皇的是姐姐,并非我…”
她现编现排的台词,说得绘声绘色,若非橙子认得她,怕也被她骗了过去。
安潇湘转了转蓝眸,又道,“话说回来,流沅格格是如何来的夏国?”
几番对话下来,二人已从起初单纯交涉,变为频频试探。
青木流沅入夏宫是何缘由,她也已猜测到几分。但她还是有些不相信,昨夜还那般偏执爱她,质问她为何不与之交心的夏无归,往宫中带了女人。
闻言,青木流沅偏过脸,轻缓一笑,“不错,妾身便是为夏国王君而来。”
她大方承认,毫不遮掩自己的目的,让安潇湘怔然,而后不敢置信,心骤然沉至谷底。
青木流沅入宫是一回事,夏无归让青木流沅入宫又是一回事。
她曾想过,她的丈夫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或许并非很富裕,却很恩爱,三观尽合,偶尔小甜蜜。
但夏无归不仅将她的自由剥夺,每日都与她无休止地争执,甚至还往宫中带了女人,并非失落,而是失望。
安潇湘怔了许久,才回过神,“你莫非不知道,皇已娶了我姐姐,公主也快四岁了。”
青木流沅仍是不急不缓,从容不迫地挽起笑容,“王后已仙逝,妾身并不介意夏国王君曾娶妻,况且夏国王君很合妾身的意,妾身很喜欢。”
说到这份上,她已直接将“喜欢”搬了出来,开门见山。
顿了顿,青木流沅又道,“妾身亦并不介意小公主,妾身会同身生母亲一般,爱她,呵护她。”
说出这番话时,她言语从容不迫,从始至终皆是眉眼带笑的模样,在安潇湘的面前,将她与夏无归的未来都筹划好了。
她不知该如何驳回青木流沅的话,怔怔地驻立半响,才被橙子唤回了神,“主子,公主还等着您用膳。”
橙子见势头不对,赶忙将安潇湘拉回了神,只想将她带离此处,令人窒息的地段。
她瞧出来了,青木流沅笑里藏刀,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分明只动了动嘴皮子,便将主子说得无言以对,好厉害的女人!
安潇湘后知后觉地凝望了一眼青木流沅,慢慢转过身,便要离去,而身后,霍然传来柔和而不徐不疾的声线,令人心悸,“安黎,你也瞧上了夏国王君,你的姐夫。”
停顿片刻,她又道,“不过,无妨,好男儿自有女儿家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