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聒噪。
打扮得光鲜亮丽,行为却如市井泼妇般,在别人背后说三道四。
她起了恼意,瞥见垂至眼前的红果子,灵机一动。
收腿盘坐,掩身枝叶后,飞快的摘了满满一把,捧于掌心。
正巧一阵微风拂过,伺机往下方一抛,哗啦——
“哎呀!”
“哦哟!”
这野果坠实,粒粒饱满,十几颗同时从天而降,击打在这些娇娇女的身上,不疼也吓个半死。
“走吧走吧,是树上掉的。”
小姐们自认倒霉,边整理仪姿边相携迈步。
她意犹未尽,拈着果子瞄准了中间那人,用力一掷。
“噢!”
这一下是用了内力的,自然重得多,刘思芮抱头痛呼:
“什么破树!本小姐定要砍了……啊!”
话音未落,接二连三的果子砸来。
“真是见了鬼……”
骂骂咧咧,几人狼狈跑开。
“哈哈……”
她拍着手,笑得前俯后仰之际,一道淡蓝色的身影自墙角缓缓走出。
“呃。”连忙捂紧嘴巴。
女子狐疑的行至树下,仰头问道:“请问……哪位?”
藏是藏不住了,她拨开繁叶,绽开笑靥:“是我,秦姐姐。”
秦绮雪吓了一跳:“云妹妹怎么爬上树了,快下来!哦不,等等,我搬个梯子……”
“不用不用。”
还是头一回于外人面前显露轻功,她莫名兴奋。
丹田酝足,破空展臂,以翩然之姿,稳稳落地。
当然,脚尖碰到地面的一瞬间,依然有点踉跄,但她不动声色的掩饰住了。
总体而言,十分完美,师父理应会为之感到骄傲。
“没想到,玖卿小小年纪,身怀绝世武艺!”
不管如何,这一幕深深震住了秦绮雪,相当捧场的惊叹不已。
“绝世……谈不上啦。”她不好意思的挠头。
嬉闹过后,忽地安静下来,只闻不远处隐隐约约的丝竹声。
两人面面相觑,有些尴尬。
“方才在花厅,抱歉了,让你感到不快。”秦绮雪率先开口,自嘲道,“这生辰宴,过给旁人看的罢了,真心相邀的,没几个。”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不在意的耸耸肩,“心中有杆秤,道不同,不相为谋即可,不必介怀。”
言毕,相视一笑,干脆并肩坐至长廊边,一同欣赏起红艳艳的果树来。
“秦姐姐,不想嫁给韶王么?”
此话并无他意,单纯予以关心。
秦绮雪自是明白,叹了口气:“她们认为我‘郁郁寡欢’是因为害怕将来守寡,连母亲也劝慰三皇子的身体没那么差,让我放宽心,其实……我在意的并不是这个。”
她托着腮,默默倾听。
“从定下婚事至今,就太子大婚时远远看过一眼,说到底,两个全然陌生的人,许是……”女子的眼眸露出些许迷离,“许是我心存虚无缥缈的期待吧,遂感到忐忑。”
偏头看向小姑娘,觑着小脸上迷茫的神色,笑了:“云妹妹还小,不懂这种感觉,或许某一天,你会顿悟的。”
她想反驳自己不小了,可不懂是真的。
琢磨片刻,蓦然道:“那如果你们正式见一面,聊上几句,便不是陌生人啦,彼时,秦姐姐该高兴些了吧?”
“怎么可能!”秦绮雪失声低囔,“且不谈从未有过臣女主动请求与皇子相见的先例,何况……婚期将至,于理不合。”
“唔……”纤纤玉指轻击脸颊,歪着脑袋,眨了眨杏眼,“给我点时间,定为你出个谋划个策。”
她说到做到,言而有信。
回府的路上,在思考。
用晚膳的时候,亦在思考。
待沐浴完,穿着单衣跪坐床榻,一个绝妙的点子总算自脑中蹦出。
“只欠东风啦!”她兴奋的一击掌。
冬儿奇怪道:“小姐,您还不就寝?”
“不困。”她摆摆手,“快去帮我瞅瞅,隔壁东风……呃隔壁大少爷寝房的烛火是否亮着。”
丫鬟领命观察,稍候回禀道:“亮着呢。”
一跃下榻,系上罩衫出门。
刚翻过墙头,睡在院子里的小白倏地竖起小耳尖,立即从专属的小屋窜出,直往她怀里扑。
“好啦好啦,有正事呢,改日再玩。”
揉着光滑的皮毛来回撸了一遍,塞回小窝。
太敷衍了!
小狐狸趴着,生气的呜咽。
睁着明亮紫眸,目送最爱的小主子叩响“坏主子”的房门,不满加剧。
哼,什么时候他俩成一伙儿的了!
楚暮拉开门,入眼的一幕有些熟悉。
小姑娘散着长发,一身单衣,外披素袍。
他抱臂倚向门框,修眉微挑:“这回又怕什么?怎么没带个枕头,我这儿可不提供。”
“哪敢打扰您休憩。”她笑眯眯的侧身挤进去,“单纯请教些问题,速战速决。”
他睨着她大摇大摆,于外寝的圆桌旁坐下,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你闯我的卧房,闯得挺自在。”
“一回生、二回熟嘛。”她丝毫没觉得不妥。
其他哥哥的寝屋是没进过,他们这情况,毕竟特殊。
挑了个离她最远的宽椅坐落,他交叠起长腿,漫不经心道:“何事?”
“嗯……我知道,你讯息极广,人脉强大,可谓无所不知,对诸位皇子亦是非常了解的。”
一贯策略,她打算先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