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去想那个围着铁丝网的冰冷围墙,这里也算是个伊甸园,至少在晚上看是这样的。从房间里出来的涵冰晕晕沉沉地游荡在灯火辉煌的街道上。酒吧、通宵剧场、还有身着裸露搔首弄姿招揽客人的妓女。乍一看,怎么地和繁华大都市没什么区别。
涵冰看了看,这个时候依旧在街上晃荡的多半是单身男人,因为妻子没有被掳来,所以他们只能在妓女身上发泄。这一点,组织者已经完全考虑到了,所以他们从世界各地引进各色种女人,供单身男人品味需求。
“到处都是妓女,怎么就没有牛郎?”涵冰晕晕乎乎地胡思乱想。有牛郎的话至少能陪自己喝两杯小酒,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小心灵。
一个男人左拥右抱两个女人从对面撞来。涵冰没来得及躲避,恰恰和男人撞个满怀。男人头也不抬张嘴就骂说:“~~~”
其实涵冰只能听懂这一个词,其他的根本没听明白,她反口就回骂说:“你他娘的才呢,你眼睛长屁股上了?”
听涵冰说一口流利的汉语,他才抬起迷蒙的醉眼,斜睨着涵冰说:“啊,是你啊?”
原来搂抱着两个女人的男人竟然是安迪,这倒是再也想不到的事情。安迪一把推开两个女人,让她们滚,然后才笑嘻嘻地迎上来说:“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啊?”
涵冰不屑地说:“是啊,不用看也知道你在这里干什么,你的口味还挺特别的,黑妞?”
安迪回头看看那两个屁股无比翘挺的黑妞呵呵一笑说:“没办法,都在这里呆了十天了,男人也有生理需求对不对?尤其是这里的压力这么大,男人总得找发泄的方式。”
“你爱咋样就咋样。和我无关。”涵冰这话听起来有些赌气。毕竟她和安迪是乘坐同一架飞机到这里的,从心理上她感觉自己和安迪要比他人近一些。
“走,我们找个地方喝一会儿?”安迪像以前一样要搂涵冰的肩膀。涵冰一把甩开了他:“走开,不干不净的。”
安迪却又要来拽她的胳膊:“看你,别小气吧啦的,又不是你男朋友管那么多干嘛?”
“你也配?”
安迪又赔笑只管拉着涵冰走进就近的一家酒吧。酒吧里这个时候已经没多少人,昏昏黄黄的灯光下,一个中国男人抱着一把吉他坐在台子中间正在唱梁博的《回来》:打开这深夜抚摸寒星光,我只想走进圆月亮。依旧太寂寞,一直太凄凉。重复着孤单的飞翔,没有呼唤何时才能到梦乡?没有回答哪里才是我的去向~~~”
坐在吧台前的椅子上,涵冰一边品着一杯朗姆酒一边细细咀嚼这歌词的味道。悠悠的歌曲越发激起了涵冰的思乡情结。在这个四面围墙的地方,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故乡呢?
安迪可没有想那么多,他要了一杯和涵冰一模一样的酒,歪着头看涵冰说:“怎么?和你丈夫吵架了?”
涵冰恨恨地说:“你管呢?”
安迪淡淡地说:“如果你和我没关系,我当然没理由管你。”
涵冰脱口而出说:“得了。我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倒是说来听听?我是你老婆还是你是我男朋友?或者我们睡过觉?最多是一起坐车过来的同行人,还能咋样?”
在别人看来他们确实是这样的关系,还能有什么关系让他们联系到一起呢?谁知道安迪却认真地说了这样一番话,直接把他们的关系从幕后扯到了幕前。
“我的母亲是曼海姆教授唯一的妹妹。”
涵冰喝着酒随口说:“什么曼海姆曼水母的我可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海绵宝宝。”话刚出口,她睁大眼睛又说:“什么曼海姆?等等。你说是古源在瑞典的老丈人曼海姆?”
安迪点点头。涵冰急忙捂住嘴,转身就要走。不走不行,人家是名正言顺的亲戚。自己是一个冒名顶替的,万一被人家拆穿身份怎么办?安迪急忙摁住她说:“别走,我还没说完呢。”无奈,涵冰只得低下头不声不响地喝酒。
“我的母亲是曼海姆教授唯一的妹妹。他们的关系非常亲密。小时候我就住在舅舅家。他的女儿埃尔莎,就像是我的亲姐姐一样。当我的父亲和母亲离婚后。我母亲把我带到了美国。等我长大回到瑞典的时候,一切都变样了。我的舅舅去世了。随后,我的表姐也去世了,而她的丈夫呢,回到了中国。”
涵冰壮胆狡黠地说:“我知道我丈夫之前的事情,可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就像你说的,埃尔莎去世了,而古源再婚了,结婚的人是我。这么着我和你扯不上什么关系吧。”涵冰突然想到了什么,眨眨眼睛指着他的鼻子说:“我知道你,你是鲍里斯?你是危险分子鲍里斯?”
安迪笑了:“危险分子?谁这么说的?薄蕴这么说的?”
涵冰又愣了。薄蕴,是在说自己吗?可是他的表情又不像是说自己。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是假冒的?
安迪已经看出她的心思所以用美国人的方式很直接地说:“别再和我躲猫猫了,我知道你的那些秘密。在中国的时候,我和杨捷见过面,自然也知道薄蕴是谁?”
反正已经被识破了,涵冰索性横下心说:“我就是伪造的你想怎样?”
涵冰严肃了,他却玩笑起来,嘻嘻哈哈地说:“我想让你今晚上跟我走,你走吗?”
涵冰却没心思跟他胡搅蛮缠,气哼哼地说:“有话说,有屁放,老娘我可不是磨磨叽叽的人,没功夫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