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道:“夫人,这订婚仪式无须隆重,只彼此交换一个信物,今天口头约定了就好。”
耿格格闻言皱了皱眉头,面露不满之色。
成德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
阿玛颇为尴尬,喝到:“敏敏,有长辈在此,不得无礼!”
耿格格淡淡道:“敏敏小姐心直口快,倒是个爽快人。如此也好,毕竟两人年纪都不小了,我儿又是续娶,那些个虚礼,能省就省。”
阿玛闻言更为尴尬,脸色便有些不好看。
二哥沉着脸正要说什么,我忙向他使眼色,他犹豫片刻,忍了回去。
冷场了半天,额娘打圆场道:“竟然如此,就由两位年轻人各赠表物吧!至于婚礼,明年散宵后再议,到时可万万俭省不得!”众人默认。
成德于是走近我,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玉佩,说道:“此是我满月时,我阿玛亲自为我戴上的礼物,这么多年来从未离身过。我把它赠与你,以表我心。”
我忙接过,又手忙脚乱从自己身上搜礼物。
不想摸着戒指是鄂宏送的,舍不得;镯子也是鄂宏送的,也舍不得;耳坠子、簪子还是鄂宏送的,还是舍不得。
项链又是成德自己送的,总不能还回去。一时颇为窘迫。
还是翠竹机灵,早奔回屋找出一支簪子递了过来,我一瞧,是阿玛送我的生日礼物。我松了口气,忙接了递过去,红着脸道:“这也是我阿玛送我的礼物,我一直藏在屋里,没舍得戴。”
成德接过,略凑近了低声说道:“等下我有话对你说。”
礼毕,阿玛留饭,耿格格也不推辞。额娘便领她各处走走,顺便把家中情况一一介绍给她听。
我便想回屋去,成德马上跟了上来。
两人来到院子里僻静处,成德停步,沉了脸质问道:“敏敏,你不高兴?”
我懒得理他,径直往前走。
成德追上来,不悦道:“你什么意思?”
我只好站住,没好气道:“成德,我等了你四年,从未有怨言。如今我只要你等几个月,你却忍不住。你要来提亲,也不事先跟我打声招呼。你如此不在乎我的感受,我生气也是情理之中。”
成德愣怔半晌,叹道:“我以为会给你惊喜,却原来你竟如此反应。敏敏,有时候我觉得我根本不了解你,觉得你离我很遥远,很遥远,远的我根本把握不住。”
我心虚道:“我只不过要你等到过年后,你胡思乱想什么?”
成德生气道:“我不觉得你有必须要等到明年的理由。敏敏,我额娘好不容易松了口,我实在是怕夜长梦多。”我无语。
是啊!我有什么必须要等到明年的理由?我实在也是不明白自己,曾经似乎是非常渴望与成德的婚事,可事到临头,却莫名地情绪低落。
我自己摇摆不定,却还要把气撒在满腔热情的成德身上,想想对他的确不公平。
于是我堆起笑容,抱歉道:“成德,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你如此对我,我很高兴,我只是气你没尊重我的意见。”
成德拉住我的手,柔声道:“敏敏,我以后做什么事都先征求你的意见,好不好?”
我点点头,努力朝他灿烂一笑。
于是两人和好,我便领着他各处走走。
成德按捺不住,几次三番想亲我。
中午开餐较晚,虽仓促之间,却也十分丰盛,阿玛更是请来了成德的大哥永寿。于是两家人热热闹闹地席开两三桌。
我却找不到鄂宏。阿玛也问道:“宏儿呢?”
大嫂的丫头玉竹回道:“主子们刚才商讨订婚之事时,奴婢看见宏少爷在门外站了会子,后来好像出去了。”
阿玛听了便不言语。
我的脑袋却是轰隆一炸,原来鄂宏刚才已看见了成德提亲的一幕。
我低了头,有点提不起食欲。大家只当我害羞。
成德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微微一笑。
宏哥哥!宏哥哥!我订婚了,你又在哪里?
下午送走成德,我特意去鄂宏在外置的宅子“静园”找了一遍,没找着他。
晚上吃饭,仍不见他回来。
入夜,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估摸到了两更时,终于下决心起了床,叫醒翠竹陪我到鄂宏房里看看他回来没有?
翠竹惊道:“小姐你疯了!大晚上的,又这么冷的天!”
我威胁道:“你要不去,我明天就把你配个小厮嫁出去!”
翠竹最怕我来这一招,只好把我裹得严严实实的陪着我出去。
到了鄂宏屋外,竟然还亮着灯,我便前去敲门。却是德叔来开了门。
德叔见了我又惊又喜,忙把我迎进门,着急道:“小姐,你来得正好,宏少爷醉的不省人事。刚才回来时又受了点寒,如今好像有点发烧。”
我忙奔到床前,只见鄂宏凌乱的躺在床上,满身的酒气,一张脸烧得通红,虽然已经沉睡,一双眉毛却紧皱着,眼角隐隐有泪流的痕迹,摸摸他的额头,更是烫得跟开水一样。
我心中一痛,忙吩咐翠竹打盆冷水来帮他物理退烧。
又忍不住责怪德叔道:“德叔,他烧得这么厉害,你就让他这么躺着?”
德叔愧疚道:“我一个大男人,实在不会照顾人。先前还有个丫头照顾饮食起居,偏偏少爷要打发了她出去,只说自己有手有脚的,用不着人服侍。今儿我本想去请大夫,可这么晚了,又冰天雪地的,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