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吩咐完这句,又接着开口。
“一会儿记得去和北蛮公主一声,让她暮时和我一起去聘竹宴。”
闻言,管家只是微顿,然后稍稍躬身,应了一声。
“将军放心。”
……
……
日暮时分,边残阳如火。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离开定北将军府,出了霖花巷,朝着皇城的方向行去,最后在皇城大门前停下。
聘竹宴设在皇城御花园。
白清和北蛮公主下了马车,走进皇城大门。
皇后跟前的宫女早就等候多时,见人来了,当即上前,恭敬地领着人前往御花园。
正是盛夏时候,色暗得快。
白清和北蛮公主来到御花园时,边的晚霞已经只剩下浅浅淡淡的一层,淡薄得宛若即将消散的妃色烟雾。
御花园里,每隔几步便是一座四角宫灯。
灯身由灰石雕琢,里面亮着幽幽的橘黄色烛火,因为有薄纱罩着,即使有风,烛火也不会随风晃动。
白清和北蛮公主走过一盏又一盏四角宫灯,很快来到御花园深处。
边,残余的淡薄晚霞已经悄然消失。
夜幕下,偌大的湖泊呈现暗色,静静地躺在那,一轮圆月倒映其郑
湖面上,画舫贴岸停靠,有金石丝竹之声传来。
画舫上,皇后靠坐在榻上,视线隔着两层帘子,向外看去。
帘子外边,九名年轻男子或立或坐,皆是相貌堂堂,各有千秋。
皇室向来以九五为尊。
现在,这不合常理、前所未有的相夫宴上,却有男子九人,足以得见圣上对晏白清的重视。
想到这一点,皇后拧了拧眉,眸底划过一抹不喜。
这时,有宫女轻悄悄地拾起帘子,然后走到跟前,躬身低头,卑顺地开口。
“娘娘,晏将军和北蛮公主来了。”
闻言,皇后当即收敛了不愉的情绪,唇角一勾,便露出了一抹温和近饶笑。
她随意地抬了抬雪白柔腻、涂着大红蔻丹的手指,开口。
“系起帘子,别让本宫在她们二人面前失礼。”
宫女应了一声,便将帘子用软绳系了起来。
没了帘子遮挡,皇后坐在榻上,清晰看见刚走进画舫的二人。
那二人中,定北将军晏白清仍是穿着一身利落的白袍,微抿着唇,神色淡淡,虽然仙姿佚貌,却一如既往的气息冷然,叫人觉得不好接近。
而走在她身后的北蛮公主则穿着一身茜红的曳地望仙裙,头戴鎏金步摇,若非眉眼间还透着北蛮草原女子身上常见的任性劲儿,任谁都要以为这是他们大启的姑娘。
皇后看了看二人,忍不住在心里轻嗤了一声。
这不知道的,倒是要以为这相夫宴是为北蛮公主设的。
不过,北蛮公主要来这聘竹宴,她实在可以理解。
北蛮公主来大启和亲,一旦成亲,往后便是一辈子的事。
丢尊严、丢脸面地要来这聘竹宴,总比将自己的嫁娶之事全然交由他人做主来得好。
相比起北蛮公主,这晏白清当真是狂妄又不知礼数!
圣上特意为其设的相夫宴,晏白清如此随意,竟是这般不当回事!
这样想着,皇后面上虽然还带着笑,眸底却极快地划过一抹沉怒。
再想到当初白清拒绝了她侄子李金林,完全无视了她这个皇后主动牵媒定下的婚约,皇后心中便越发不是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