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云歌瑶的话,连决瞠目结舌。
连决一直觉得原本嚣张飞扬的美女冰兰,最后身受重伤,仓促离开,非常地可怜。
但是,连决从没有想过,冰兰,这个已经差一些被他忘记的少女,竟然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那么真切地爱过自己!
云歌瑶眸中含着泪花,说道:“绝心姑娘说,其实,死也不能死,是很痛苦的,如果一个人活着需要别人摆布,不能自由自在,真的是别人体会不到的痛苦,不过,绝心姑娘说,她并不是生无可恋的,因为她可以看到你........”
连决的眸子里微微闪亮,根本没有想到,本以为是萍水相逢、金风玉露的绝心,竟然与自己有这么深重的渊源!
连决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问道:“歌瑶,绝心为什么要你在离开湿婆鬼蜮之前保密,你现在为什么肯说了?”
云歌瑶的眼睫微微颤动着,脸色有些苍白,樱花一样淡粉的嘴唇微微发抖,黯然道:“也许,绝心姐姐,现在已经不在了吧.......”(致歉分割线其实本章接第六百零八十三章昨天真的是病痛难忍...)
“什么!”连决大吃一惊,但是看到一向娇蛮的云歌瑶,皱着眉,慎重地点了点头,连决一刻也没法多等,抄起传音玉,推开大门,就像旖旎舫奔去........
穿过天空镜,又来到了销金醉玉的旖旎舫,河面波光粼粼,灯烛璀璨,连决真的没有心思再领略一眼眼前的美景,大步朝绝情坊跑去。
曾经,绝情坊一向幽美清逸,但是慕绝心之名而来,一睹绝心芳容的宾客数不胜数,也不算冷清,现在,连决远远望去,根本看不到绝情坊周围有一丝亮光,更别说曾经停靠在岸边的那一艘艘大船了。
绝情坊仍然像是一座荒废的冷宫一样,从中透不出一丝光亮,连决走到了绝情坊的大门前,从精雕细刻的门缝里,传出一股冷冽的微风,好像绝情坊里以往的脉脉温情,都是一场梦幻。
连决吸了一口甘冽的空气,攥着门上的铜环,用力敲了敲门,大石门发出沉闷的回应声,里面却没有任何人回应,不过,连决发现,石门竟缓缓地咧开了一丝缝隙.....
“门没栓?”连决惊疑地抬了抬眉毛,大力一推门,石门竟然发出“轰隆隆”的开启声,连决毫不犹豫,大步迈了进去。
一进去,眼前一片漆黑,真像是进了什么荒窟冷庙,连决以魂银剑照出一片光亮,一下子觉得绝情坊一楼的大堂里,处处焕发出一种诡异的、迷离的色彩。
那些流离的珠帘,原本在灯烛的彩辉下,发出令人目眩的光辉,此刻在剑光的反射下,只发出一种惨白的孤冷的光,还有那些成片的水晶灯,像是沉没在海底的大珊瑚,发出一种隐匿的寒光......
连决只觉得这大堂里,穿梭着一种说不出的阴冷的风,曾经大堂高堂满座,现在,只有一张张生硬挺立的黑檀椅子,像是一个个沉默的守卫一样,矮矮地蹲在地上。
连决心里一阵不安,喊了一声:“绝心!”
“绝心——”
“绝心——”
连决的声音像是一只奔走无门的游鱼,从空荡荡的大堂,向深处的回廊荡跌....
连决有些纳闷,上一次绝心抱恙不出的时候,还有丫鬟来应门,怎么这次不仅一个人影也不见,连门都不关紧了?
忽然,连决心头一颤,“难道绝情坊已经空了?”
连决的心重重一坠,一下子想到和绝心在南塘旧港门口分别的时候,绝心苍白的脸色,还有凄然的神色,都是那么不对劲,连决不禁自责自己当时什么也没有察觉出来。
绝情坊就像一座光亮也照不透的大密室,连决上了二楼,缓缓地挪着脚步,一点一点向回廊走去,回廊两边,有一间间的厢房,大部分都是敞开的,里面光线幽暗,穿梭着阴森森的风,轻质的木门小幅度地开合着,发出“吱吱”、“呦呦”的声响.....
忽然,连决的目光盯住了前头的一处厢房。
那间厢房,正是第一次见到绝心那天,绝心带自己去的那一间,那里面透出的光亮很不一般,淡淡的,似有似无,像是雾蒙蒙的,透着一丝幽冥的冰蓝色。
连决快步到了那门前,只见那门虚掩着,那微妙的光芒的确存在,从门口看更清楚了一些。
连决正要推门,忽然,从里面传出了一声女子幽幽的叹息声。
连决心一提,虽然凭着这一声叹息,听不出是不是绝心,但是这声音极其柔美动听,很像绝心的声音。
连决猛地推开木门,不禁一愣,这间宽敞的厢房里,空空荡荡,房中站着一个女子,她的身段窈窕至极,仿佛是最生花的妙笔细细勾勒出的妖娆仕女。
从这个背影,连决已经认出这女子不是绝心,而是素娘。
连决诧异地走向前去,轻声道:“素姨,是你......你怎么在这里?绝心呢?”
这屋子里太空荡了,四面只有光溜溜的墙壁,所以素娘形单影只地站在房里,显得格外萧条,素娘穿着一身蚕丝白的长裙,肩上披着绒绒的白流苏,显得雍容而妩媚。
素娘背对着连决,也没有回头,似乎早料定了连决会来一样,轻声问了一句,“连决,你知道绝心是什么人么?”
连决被素娘问得有些发蒙,想到云歌瑶所说,绝心即是冰兰,冰兰和云氏姐妹一样同出上古七族之一——光族,那么她应该也是光族人。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