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演武场上亮起了火把,章武大殿里的侍从全都从里屋退了出来,前殿大厅里的烛火都熄灭了。一里一外,一明一暗。似乎狼都的命运晦暗难见,究竟是通天的大道呢亦或是迈向无边的深渊呢?门外的人都默不作声!
“吱哑”殿门开了,众人循着光亮望向殿门,“诸位将军,郎主有请!”芈影压着嗓子说了句。
“谢公主!”众人齐拱手拜道。
众人依序进了后殿,后殿床榻边亮着一盏青灯。郎世炎倚坐在床榻上,身上的衣襟胡乱得散在腹上,旁边的被褥也乱了一堆。
“臣等叩拜郎主殿下!”雷仑等齐叩在了地上。
“起来吧!”郎世炎呡了一口茶,“来!”芈影移步到了榻边,郎世炎两手紧紧抓着她的手。“知道叫你们来做什么吗?”郎世炎伸手一把搂住了芈影,“我想和公主明日成婚!”说完他满脸含笑地凝视着芈影。
步奕“哗”地跳了起来,“好啊!太好了,公主与郎主青梅竹马,早该结成连理,我不管别人,反正步奕恭祝二位百年好合!”
“段虎将军还是这么性情!”芈影侧过脸笑着对郎世炎说着。
雷仑抬眼瞧着芈影,两颊绯红,眉眼含秋,两鬓角上还沾着头发。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心想:这个脑子缺弦儿的步奕,郎主本就不喜羊献容,可现在的形势错综复杂,狼都绝不能予人口实,这么做只会坏事!整个人垮了气。
“你——有话说?”郎世炎敛起了笑意。
“不敢!”雷仑慌得低下了头,“知而不言是为不忠,言而不尽是为不诚,要是臣言又不当之处还请公主放怀!”
芈影看了郎世炎一眼,“有话就直说,不要整这些虚的!”郎世炎脸上有了不悦之色。
“属下斗胆请问郎主欲置铁元公主于何地?”雷仑心里是百感交集,他想看顾芈影的感受,却是还得照顾门外那个女人的感受,终究是做不到。
后殿里静得可怕!步奕也沉下了脑袋。郎世炎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
郎世炎仰起头看着房梁,“看看吧!先父睁开眼睛看看吧!这就是我狼都的社稷重臣……”半仰的头上垂下了一行晶泪。“你干脆直说我休妻,说我薄情寡义就好了!”满含血泪的眼睛直盯着他。
“雷仑!你这是悖逆!”隼炎“噌”地站了起来,“你就是这样为臣的么?你这是要翻天啊!”
雷仑回头直瞪着他,“我这是为郎主谋远虑,依着你呢!依着你们是陷郎主于不义!”
“住口!住口!你们干脆带着兵器,带着本部的兵马来弑了我算了!”郎世炎重重地拍打着床榻。
“臣不敢!”隼炎慌得跪倒在地上。几个人都住了声。
“你这是做什么?”芈影轻抚着郎世炎的额头,“议事就好好议……”
“臣失态,臣有罪——”雷仑重重地叩了一头。
“既知罪就去领罚!我不想看见你”郎世炎用力地挥着右手。
雷仑叩了一头就退下了殿。
“你们呢!你们都同意吗?”郎世炎端坐了起来。
“郎主请别再问了!我们都是跟着郎家油锅里趟过,刀山里滚过的,只要是您决定了的,我们就是死也要去做!”隼炎厉声赌咒道。
郎世炎久久地盯着他们,“拿出来吧,没什么可藏的了!”芈影转过身拿起了桌上的几份请柬,“这是……”
“郎主!郎主!”雷仑在殿外拼命地拍打着殿门,“不好了!那个辰震又回来了……”话未说完,章武大殿的房殿顶齐飞了半顶。
“白起!给老子滚出来!还有那个姓郎的,一起滚出来——”半空中的怒吼震地演武场直颤。
“唰”郎世炎闪到了房顶上,“上神为何要屡屡为难我?我死过一次,另师兄的仇也该清了!”
“这就是你口中的天狼?!”归海赫图看着眼前这个衣衫不整的年轻人问到。
“你可别瞧不起他,那日我就是被他所伤!”辰震的脸上写满了不甘,“白起呢!叫那个老东西滚出来!”
“上神稍息雷霆之怒!当日我伤你实是无奈之举,至于白起,他应该已经离开狼都了,去了哪儿我不知道,不过现在你们要追的话,应该追得上!”
“辰震!如果只是你们之间的私人恩怨,我无意插手!”归海赫图不耐烦地说到。
“当然不是!”辰震涨红了脸,“他是谁先搁在一边,你狼都在元安城附近可有驻地或是公侯封地?”他转了话头。
“上神如果没事的话,就请离开或是歇在驿馆!”郎世炎转身要走,“虽说我们这些神平常说话不顶事,但好歹也得让人看得起啊!”秃发赤冥挡在了他面前。“既是问话,你心里又没鬼,那就该好好回答!”
“你这是明知故问,还是在有意侮辱我郎家?”郎世炎不忿地盯着他。
“秃发兄!这就是你的不该了。你忘了,三百年前原城之盟,神族公议附铁元敕文明令禁止狼族在任何国家派驻军队或是交结姻亲。辰震这是强人所难!”归海赫图帮解道。
“多谢上神挂念——”郎世炎没过他要走。
“既是无人派驻也不准交结姻亲,那为什么铁勒要召你进京还要许以姻亲,趁进京之便秘密派遣军队,这——你无可否认吧!”辰震趁势追问到。
“事关我狼都家事不便与诸位透露!至于结亲一说我从未承认过,有兴趣的话各位可以当面询问铁元的公主。还有你口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