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奕带着十万兵马出狼都的日子算起来也有三天了,自狼都南门到伽萌关的一路上,步奕的脑袋整个儿拧住转开弯儿了。他整个人几乎是趴在马上的,脑子里不停地过着这几日的画面,牙关紧咬恨恨地念着雷仑的名字。
“这个孙子绝对有问题!”他心里又记起了那对旧账。“打从狼都回来——不!自打他雷氏父子一来狼都,郎主整个地任着他们牵住鼻子走了!”想到这儿他不乐意地直起了身子。“吁——”他勒住了马头,“大军加速行进!”
他擎着马退到了部队最后面,特意跟部队拉开了距离,“尤其是去往元安的路上,他们几乎是寝同榻了!”步奕眯起了眼睛,“从元安回来的路上韩隳便不知所踪了!郎主虽说是另派了任务!喝——哄鬼呢!我瞧得真真儿的,那个孙子有好几次都背过众人偷偷地向郎主进了谗言!绝对——是这样!”步奕笃定地勒住了马头。
“叱嗟!婢也……”步奕心里突然想着一人一骑去北上“清君侧”了!他猛地拽回了马头。“若有不臣之心,搜山检海也要办了你!”他扬起手甩了一鞭子,烈马嘶啸朝着西风追了出去。
日落松山,零散的夕阳刺痛了他的眼睛。碎化的玻璃借着阳光折出了一个人的影子,步奕本能地拉住了马头,两眼直愣愣地盯着那个金黄锡灿的影子,“是个姑娘——”步奕歪起了脑袋,“是……”
那个姑娘错过马头径直走了几步,嫣然回头朝他看了一眼,笑了!步奕盯着她脸上的酒窝深深地陷了进去。“麻魁!”他坐在马上,自头顶传起一阵**的感觉,他觉得脑袋昏沉沉的,两只脚也软绵绵的,要不是那匹马他早就瘫在地上了!
“傻楞着作甚,是不认识么?”嫩若桃花的脸上浮起了清灵般的笑容。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妍姿巧笑,和媚心肠。”步奕心里终于找到了那一点的微颤,稍不经意,它就是一丝,一片,整个人的乱颤春风了!
步奕稳了稳心神,催马去到了她的身边。“姑娘!七日不逢,烈火似灼;瑶妹一人,启祝丹唇!”他的头侧过马身脉脉含情地瞧着她。
“哈——啊!”夏侯徽脸颊绯红,难忍羞涩之情。“妾意公子多风采,不晓何其多fēng_liú!有匪君子,如磋如磨;遥祝公子,本命夏侯!”
“哦!夏侯小姐,小可步奕,唐突之处还请小姐毋挂怀!”步奕翻身下了马躬身欠道。
“公子为何不抬头看我?”夏侯徽先开了口,“记得初见是,公子可是盯着我看了好多会儿呢!”银铃般的声音轻揉着步奕忐忑难竣的心。
“小姐说笑了,哈哈……”步奕愣笑着抬起了头,终于有机会正视她了!“颦颦袅袅,婷婷豆蔻,肤若凝脂,手如柔夷!”步奕崴在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彻底沦陷了!
“公子!你?”夏侯徽看了看他身后的骏马。
“哦!家主特派小可去伽萌关张罗事宜!”步奕心里又犯起了恶心。
“那,你我可就能一同前往了!正好我也有些事儿要处理——”夏侯徽的眼里闪起了光亮。
“真的!”步奕心里一下子洞亮了起来。“若是如此!只好委屈姑娘了!”步奕一手拉过了马头,“请——”
“让我骑马?那公子你呢——”夏侯徽接过马缰绳转头问他。
步奕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在下自当提刀携马为姑娘护驾!”步奕敛起精神一本正经地说着。
“哼!”夏侯徽掩面笑到“公子!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可真够酸的!”言毕就要上马。
“好一对野合的鸳鸯!真是羡煞旁人——”一阵尖利刺耳的声音打断了两人。
“什么人在嚼舌头?滚出来——”步奕怒睁着眼睛大喝道。
“好个见色忘义的无耻之徒!这么点儿时间就把兄弟忘了?”说后走出来一个做鬼脸的人。
“你?”步奕一下子愣住了神,搜肠刮肚也想不起他是谁。
“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那人猛地抽出了腰间的大刀,使了个翻江倒蜃,“咋样?想起没——”
“啊!刘封兄弟!”步奕畅笑了起来,“兄弟!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呜呀呵!步奕兄终于想起我来了!”刘封收刀走了过去,“日前兄弟军中的斥候来报,说有狼都兵马要来,我担心你们出事儿,特来迎接!却不想是你——”刘封乐得直抱着他,“怎么样?一路上可还顺利呀!”刘封的热情一点儿也没减。
“一路安泰!北域境内谁敢放肆——”步奕自信地说到。
“你还真别说!前日里元安的诏狱使血洗了伽萌关,亏得我大哥扫清了全场!我担心他们还有伏兵!”
“是吗?这帮子狗娘养的!老子正愁没地儿掀呢……”刘封用手肘捅了他一下,冲着夏侯徽努了努嘴。
步奕自觉失言,抿住了嘴。
“步奕兄!这位是——”
“啊!这是夏侯小姐!与我与郎主都有过一面之缘。这次又是恰好碰上,就相伴而行,不是你想得那样——”步奕心里一个劲儿地美。
“刘公子见礼了!”
“等等——你是麻魁吧!”刘封一面说着一面抽出了刀。
步奕尬在一边,“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