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的狼族大军已全部驻到了“十里廊厅”,三辆马车零星地驰行在官道上。狼都现在成了一座空城。郎世炎与袁罡乘坐在一辆马车上,车里不时地传出爽朗的笑声,他们大声地议论着朝政,像一对多年未见的好友。

傍晚他们在林子里扎营。“我们离狼都已有一百多里了,照这样的速度再有三五日便可到元安。”步奕倚树大声地吼了一句。夜色不觉已深,林子里燃起了几处火堆。他们三三两两地围着火堆打趣儿。

“少主,您就不怀疑他吗?”雷仑冷不丁地问了一句。“裴秀他们死得也太蹊跷了吧?”雷仑趴在郎世炎耳边小声地问。郎世炎抬眼直看着袁罡。“接着说!”“那场火太诡异了吧!简直就不是真的!裴秀又怎么会死得这么寸,事发时我们听到任何声音。会不会是……”雷仑说这话时偷眼瞧了下韩隳,正巧两人四目相对却又很快躲开了对方的目光。

郎世炎转过头小声说:“那场火确实是假的,我们看到的不过是幻象,换言之裴松成早就死了。现在还无法确定袁罡是否在捣鬼。我之所以留着他,是因为铁勒向我们伸出了手,借着他我们才有资格进京。至于裴秀的死活,我根本不在乎。此事不予追究,毕竟我自己的命都无法保证,又何况他人呢?”他借着火光燃了一支烟。

“喂!小子还有烟吗?给我来一根儿!”富宁安双手绑在后背,身体斜挂在树上。吃力地向前喊了句。郎世炎起身拿着烟走到了树下。“哎!给我来一支烟吧!好侄儿。”富宁安尴尬地咧开了嘴。郎世炎煽起了一支烟,两手夹着烟递到了他嘴里。富宁安猛地吸了一口,一阵剧烈的咳嗽震掉了烟。“好硬的烟!你抽这么次的?”郎世炎砍断了绳索。富宁安迫不及待地用手夹着,猛嘬了几口。

“裴松成呢?还活着骂?”富宁安吐了口烟问到。“死了!被一场无名大火烧死了。”郎世炎掐灭了烟头。“是你杀得吗?”见郎世炎不做声。“原来如此,是个人都会怀疑是你做的吧!毕竟我们做的那么过分,听说裴秀死得连渣都不剩。他活该!可如果松儿被卷进来的话,总感觉有些失落呐!”

“是吗?你也有情感!也会愧疚!”郎世炎捂着心口退到了树下,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痛苦的五官扭挤在一起。心绞痛占据了他的意识。“你的脸!”富宁安脸上露出了不安的神色。满脸的嫌弃。郎世炎的脸上渗出了白色结晶,“拜你们兄弟所赐!”他抬起来石化的右手,“每逢七月半,我都要……啊——”剧烈的心绞痛伴着石化的内脏带着末梢神经上的痛感结束了一切,站在月光下的郎世炎成了一座白色的石像。

“刚刚好!你这个样子我见了不止一次,还是那么让人作呕。这十多年你什么也没有学会!什么也没有忘记!”富宁安捻灭了烟头,向林外窜去,火堆渐行渐远,最后成了一颗火红的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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