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升起了鱼肚白,郎世炎还在马车里昏睡着。“少主要出一点儿意外我决饶不了你!”步奕一把揪住雷仑的衣领子。“你一直守在少主的身边,为什么不拦着他点儿?还好只是旧病复发,若是出了岔子。我等万死也难赎其罪!”白起蹲在一旁守着郎世炎。雷仑憋红了脸说不出一句话。

袁罡伸手正要去探他的脉,郎世炎“腾”地一声坐了起来,狠劲儿地倒吸一口凉气,“太好了,醒了!醒了!……”步奕忙不迭地爬过来端详着他。“少主!少主旧病复发,雷仑有不赦之罪!请少主责罚!”言罢雷仑沉痛地垂下了脑袋。

“富宁安呢!”郎世炎猛地向前一怔。“回少主,他已于午夜窜逃,不知去向。”韩隳倚着车门轻声地说到。“臣等失察以致富宁安逃逸,几陷少主于绝地,请下罪责令!”韩隳半跪着叩了一头。

“你们这个让我治罪,那个要我责罚。哪有那么重的最,那么多的罚。”郎世炎直了直身板。“唯今计,首要的是赶快去到元安向陛下、六爷请示下一步的动作!”言罢他抬眼向周围瞧了瞧,韩隳不自安地地下了头。“呸!我们出生入死,他们倒安得享受!我们几近耽于死生之地,他们却不闻不问!且不如反了他娘的!”步奕冲着郎世炎发牢骚。“你个没见识的夯货!倒死的细鬼儿!闭上你的臭嘴!”白起狠狠瞪了他一眼,四下里却静得出奇,韩隳长大了嘴却不说一句,袁罡的脸倒是又红又紫。“先生恕罪!我这兄弟一向口无遮拦,倘有不适之处。但请先生见谅!”“哦!”袁罡愣了愣神儿,“痴下阿虎,海内共知似此等快言快语的真男子少见了。”

日头斜挂在了东边的半空中,三辆马车急驰在官道上。剧烈的颠簸抖得车窗都变了形。可每个人的心都严严实实地裹着,所有人心里都打着小算盘。一船人却都有各自的航向,马车里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韩隳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也许他还放不下富宁安吧!

“吁——少主!前面有人!”雷仑探进头喊了一声。郎世炎钻出来一瞧,路上七人一字排开坐在了官道上。“是他们”“诸位,你等先行可在前方驿站等我。”“少主,你的身体……”雷仑关切地问了句。“无碍——”郎世炎死死盯着韩隳。“前面等我!”“少主,这么有意思的事怎少的了我段虎!”步奕急纵身跳下了马车,拍拍马头让开了道。官道上荡起了一阵烟尘。

“他们怎么来了?是不是共工又在出幺蛾子?”步奕小声地问了句。郎世炎却理都不理走到了近前。对面为首的刚要开口,左手就打来一个,冲着郎世炎的面门就是一拳,却被郎世炎躲开,紧接着又扫起一腿,“去你妈的!”步奕一脚踢开他的腿,一个箭步冲上去,左手顺势隔开他的手臂,右手一把翻过他掐住了喉咙。“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步奕恶狠狠地冲着对面吼。“你,你还好意思问?”郎世炎轻抚着步奕的肩膀,“放了他,没有大恨,你们没必要拼命!”步奕一把丢开了他。“郎世主,萧电是怎么死的,这你应该清楚吧!”为首的理直气壮地问他。“莫名其妙!萧电与我素无瓜葛,他的死怎么会攀上我!”“难道令尊大人未向你提起过?”为首的质疑地盯着郎世炎。“荒唐!可着九州万方你问问,谁不知道我父亲郎啸淳已故多年,你把我父亲搬出来,到底要干——什么!杨真。”郎世炎被这话问得顿时生起了无名业火。杨真打怀里掏出了一封血书,郎世炎看得是一头雾水,“别急。”他又掏出一封,郎世炎看毕这两封信,不由得倒吸一口气。“这很明显是栽赃!”郎世炎拿着两封信久久未动。“是不是栽赃可不能听你片面之语,总得照证据说话。我们这儿死的可是神谕使,你说破了大天也得有个交待,不然,神明可就可欺了!”杨真不紧不慢地说完了话。

郎世炎深知此事是有人栽赃,可没有证据,自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郎世主不必惊慌,说到底也只是死了个神谕使,老实说,我们还真拿你没办法!”杨真叹了口气。“不过。”他又绽开了笑颜,“别忘了,雷部大神也牵连其中,听说被判流放之刑,估摸着也该来找你,找你们要个说法吧!郎大人您就洗洗脖子候着吧!啊!”杨真众人大笑着消失在了林子里。

“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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