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木废田的原城像一个被扒光衣物的少女一样羞耻惊骇地裸在众人面前,姜尚轻靠在一棵枯树边。干净洁白的帆布袍还散发着香气,两只手互揣在袖袍里。他像是睡着了,花白的头发盖住了脸,有轻微的鼾声响起!阳光和煦,微风轻柔。“你倒真是睡得安稳!”荒漠的边墙处走来一位,“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不经我同意就妄杀大神!”他叫骂着走到了近前,“起来!”瞧他睡着心里更是恼恨,“啊!”姜尚抬头眯起眼望着他,“哦?阁神大人,何事如此惊慌?”共工怔住了,他原以为自己来兴师问罪,姜尚多半是屈颜卑膝,磕头道歉!可没想到他打从刚才他是这么个态度。比照之前的种种,心头一阵火起!

“我叮嘱你做了几件事?铁元太子离世,原本就不让神族待见的铁勒越发的肆无忌惮,这时候你在干嘛?本打算一步步地解决他,可铁乌图硬是把北域扯了进来,我不得不将闻仲提上了议程。本该分措的事情却硬是被你们搅在了一起!我未加授意,你就在私底下搞小动作,瞒着我们做了这些,本就不可原谅,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共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个你们是指谁?我们又有何所指?”共工自觉失言没了话。

“我姜尚本就是个孤臣孽子,没理由对你负责也不能对你负责!铁元太子弃世我便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为了能解决所谓的‘你们’留下的难题,我也只能死了!原本是想借太子的死离间铁勒父子,万没有想到铁乌图拉进了郎世炎!北域的人提前入京是我着实没有想到的,铁勒把太子的死归咎到刘仁轼身上。当晚便死于狱中,这个锅也就彻底甩了!”姜尚叹了口气,“接着说下去!”姜尚看了看他,“在察觉到铁乌图的野心后,我就主动接触了四公子铁杞,利用父子、兄弟间的猜忌及太子的无头案,让他们去斗。可万没有想到闻仲突然插了一脚。他在当晚进入皇宫也确实让我很惊讶!”

“等等”“你是说刘仁轼进京被杀,那为什么郎世炎能活着走出元安死在北域?还有为什么闻仲的意外出现没人报告!”共工说话时尽力压着火,但姜尚还是觉出他的不相信和怀疑。姜尚听到这儿扬高了声音,“神族的情报工作有待商榷。我倒想问问任由闻仲和北域暗交易,你当时为什么不问!”他梳理着思路,“元安外围一向都由神谕使负责,凭什么出了问题都冲着我来了!郎世炎和京里少爷们的关系也请你好好审阅一下。如此咄咄逼人,寻章摘句地找我的麻烦,对‘你们’可真是太难伺候了!”说这话时眼里满是不忿。

共工意想不到,自己的例常问话竟会激起这样的反应。良久都陷入到了可怕的沉静中。“我是代表九重天和神族远众在问你话,不要抱什么消极情绪!”共工冷冷地看着他,语气却略有缓和。“你不用吓唬我!不管你是代表什么来的,或是自己来的,我还是这些话!”姜尚生硬地顶了回去。“不管怎么说!闻仲是必须要死的,我借郎世炎的手除掉了他,辰震阴差阳错地帮我——们杀掉了郎世炎。但涣生的死我确实没有想到,如果九重天要因此罚我,我无话可说!”说完姜尚默然地点起了一支烟。

“之前的种种譬如昨日死!就目下来说,我不希望再有神族殇亡的消息传到九重天,你明白吧!”共工期许地望向他。“决定权不在于我,那得看‘你们’怎么做了!”姜尚诚恳地回了句。“我们自是会注意的!也希望你时刻注意阿提拉和郎啸淳的动向,别让他们又钻了空子!”共工说这话时很笃定。姜尚心里惊了一下,他自认为做事周密细备,利用萧电的死把他们导向郎啸淳,亲自安排的事又怎么会出错!可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快?“阁神为什么要提两个死人呢?”姜尚也不看他只谦卑地问到。

“铁元太子身亡,据内线传回消息。有有关阿提拉的零星线索出现。此消息在神族之中自是引起了轩然大波。这才公派萧电到原城彻查,却没想到另有发现,萧电死在了郎啸淳的手上。郎世炎被杀后,郎啸淳就广发英雄帖,叛党余孽蜂聚北域!免不了会有死伤,还请先生到时相助!”共工的态度也转了很大的弯儿,姜尚心底里暗自高兴,“原来你也只是猜测而已,无有实据么!”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阁神但有差遣,在下定万死不辞!”姜尚沉沉地跪了下去,共工消失在了迷雾之中。

“你当时就应该杀了他!”夏侯徽冷冷地说到,姜尚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右手从袖里拿出了一支烟,徐徐的烟雾遮住了姜尚的脸。“无论是这样的人还是这样的神,他们都自以为智绝天下,这种自以为是的错觉恰恰是我们需要的!不光不能杀他,还得保他!”隐若的红光映清了两人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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