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黑的章武大殿里隐隐地泛着火光,透着火光晶莹的地板上幽幽地倒映着人影。高远的王座上端坐着一人,通身穿着龙纹紫罗萱绣边的黑罗衣。郎世炎冷冷地撒眼瞧着诸人,像从未见过他们似的。见没人说话,换了个姿势,左腿翘到了椅座上。“主公!臣等接下来该怎么做?还请示下!”雷兆明抢先说了句。“该死的老东西!当年可没少吃你的苦头!”郎世炎咬了咬牙,“自今日起严密把守各处关隘,送各位八个字,封关、逐客、整兵、备战!”郎世炎讲毕刚要起身,雷仑也说了话。“封关是个大问题!突然发话,我们需要具体的步骤和时间安排,逐客也是个模糊的范畴,什么样的人该逐,什么样的人又该留!还请您教我!”郎世炎刚刚死里逃生,就火急火燎地成了亲,一头扎进温柔乡里。全然不顾这帮人的死活,现在又突然提了这么四条,这一下弄得大家都很无措。而另一边郎世炎因觉没睡醒就被他们叫起来心里已很是恼火,现在又碰了几颗软钉子,着实犯起一阵恶心!“阁下谁何?”突然的一问在雷仑看来简直是无理取闹,“北域府镇边少抚司雷仑!”他没好气地回了句。“哦!那你又是何人?”他看着隼炎问到。“我等俱是郎家的奴才!”隼炎说着跪倒在地上。

“郎家原来藏了这么多的人!”

“我说得其实是这么几层意思!封关不是目的,也不尽是全封,更不会是单纯地闭关锁国。同样的,逐客也不是目的,借封关之际整军备战!至于逐客则是为了确保北域及狼都处在一个相对真空的环境下。就像你说的逐与不逐也该考虑一下!”郎世炎站起来语重心长地说道。“再有,我不希望有人说我搞什么山头主义,也不希望有人大搞裙带关系,封关诸事宜交由雷兆明、隼炎去办!逐客之事则由雷仑全权代理!你们看这么安排如何?”他说话时只盯着雷兆明。

雷兆明听得是又惊又怒,鼻子泛起了一阵酸楚,脑中突涌出人们常说的一句话,“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他竭力地阻止自己再往下想。不露声色地抽离兵权,又把父子二人分离两地,个人生死只在反掌之间。不管心里有多少不愿,他还是低下了头,但却并未谢恩,雷兆明抬眼望着眼前这个孩子,“一生一死真就这么可怕么?”他仿佛又看到了郎啸淳的影子。

“雷公既无异议!那这两件事不妨就落实下来限期完结,就以年关为限如何?”貌似商量的语气却又张着不容置疑的眼睛。“逐客的话龙阳怎么办?!那儿可是国际大都市,且不说各国的使节、宾客、巨商就是小商小贩也数不尽,各色人等应有尽有,冒然逐客恐会激起变乱,也会让敌国警觉,容易打草惊蛇影响到主公的大业!”雷仑还不愿死心。

郎世炎和善的目光一扫而尽,青黑的两鬓爆起了筋头,引而不发的戾气逼得人直发抖,“还望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你,包括你们……”他一手指着众人,“自今日起,你们都要称我为主人,我说得话就是圣旨,我的意志不可违逆。往日种种已如昨日死,今天的事我说了算!”喷薄而出的杀气压得殿里喘不过气。

“郎啸淳!你绝想不到我会借你儿子的尸还魂吧!”

“长公主殿下!前面不远处就是伽萌关了!”芈影的小脸儿早已冻得通红了。“我只求早日能见到炎哥哥!”说话时脸就更红了。“是啊!公主殿下,像郎家世主那样的当代豪杰如今可不多见!”身旁的侍从夸奖到。凛寒的北风席卷着鹅毛大雪拂过刘海,两鬓间的秀发也凌乱在寒风中。幽红的双眼隐隐散着一股清淡的忧郁,浅淡的幽殇就像个无底洞似的,有人看上一眼就像要被吸进去似的!

“我不望他称王称霸,英雄显赫!”清绝悠妙的声音说得风雪也没了气力。荡荡的山谷不时地传出鬼叫。芈影头一沉,脑中又回想起郎世炎写给她的一首小诗,“悟我悟花千般生,青梅爱彻竹马郎。览尽屈芈残酒樽,今生单忆影绰绰。”“我爱……”媚红的双脸含羞地垂下了头。

“羊预前辈!咱们一路趟风冒雪的,还是进关吃些饭吧!”熊宗闵搓着通红的双手。“这北域可真够冷的!”“也不知我这女儿还是否习惯!想不想家!想不想我这个父亲!”说到这儿哽咽的语气夹着几许泪滴。“前辈,莫再挂念了,马上就要到狼都了!”熊宗闵劝慰到。“我老头子到狼都是看闺女,你哪!千里就为一场架?!”羊预失魂地问到。“十年前,我,刘肆伯,郎世炎在原城比武论道,无奈技不如人输他一着。今天我一定要雪耻!”熊宗闵咬牙切齿地说道。

“好!真够豪杰!爽快!”羊预赞许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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