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黄的竹叶零星地散落在地上。不远处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煌煌的原城竟会变得这么不堪,铁勒!你够狠!”幽黄的双眸笼上了一层迷雾。“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他气愤地反问着阿提拉,“你大可不必对我怀有敌意,能活着出来还得靠我!”阿提拉得意地笑道。“你永远都是这么高高在上的样子!”铁畆厌烦的表情浮上了脸颊。阿提拉飘在了半空中,身上穿着一件黑龙银翼铠甲,隽长的黑发掩映着右眼,修长的胡须上沾着几多烟末儿。“你这副样子真他妈让人恶心——”他肆意地笑道。“现在看来你不过已经是个被人遗忘的孤家寡人了,还自谈开国皇帝呢!不过是个泥菩萨罢了!有人供没人俸!”狂恹的大笑吞没了谷风。“你——找死!”恼羞的脸上聚起一股杀气,铁畆把住拳冲了上去,右肘狠捣向他的脖颈,阿提拉的左臂亘在了两人中间。冲破天的重拳如雨点般密集地落在彼此身上。铁拳擦过铠甲迸出的火花四溅出来化成了萤火,巨大的冲劲儿荡起了两人的头发。“咚”铁畆凌空一脚踢开了彼此,两人腾在了半空中。
“铁畆!你停手吧!抢你王座的是你的亲兄弟,封印你的是姜子牙!你跟我呛什么?”阿提拉一脸坏笑地看着他,“你也不是好东西!当初若不是你背盟,老子又怎会落到这步田地!”铁畆满脸怨忿地叫道,“还有脸再来劝我!”“仇恨早就蒙蔽了你的眼睛,你已经分不清敌我了!你该真诚地谢我,最起码不能这么恨我!咱们之间的共同点远大于分歧,还是有的合作么!”阿提拉高傲凌人的脸色没有丝毫改变。“仇恨长,恩义短,大不了各走一边!”
“走?你能走到哪儿去!”夏侯徽抽刀拦住了他的去路,“这年头确实变了,连狗都要狺狺狂吠!”铁畆冷冷地瞧着她,像是在看着一具尸体似的。“你会想清楚的!如今的形势容不得你挑了!”阿提拉讲完后消失在了石林中。
阴暗的巷街口里,腐靡恶臭的气息一阵阵扑向鼻孔。那朵妖艳奇丑的恶之花,像人犯了恶心一样,精细的花茎口噎住了食物似的,伴着液体流动,花口散出了一只又细又白的小腿。“啊”恶之花张大了怪异的花瓣,一点一点地倾吐出了一具身体。“哗”整个孩子掉了出来。“这就是——恶孩?!”克里木一脸惊诧地看着那朵奇状无比的怪花,“你!?”刚下生的孩子不哭不闹,反倒扑在尸体上吮吸着瘆黑的**,咀嚼吞咽的声音,在寂静的空巷里咂咂作响。“这是个什么东西?乖乖!”罗宣瞪大了眼睛,牙齿噬咬头骨的摩擦声磨得人牙根儿发痒。
“刘肆伯!他,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阿克苏心颤地问到,“这就受不了了!”刘肆伯冷笑了一声,那朵花立时张开了花瓣,一下子扑倒了那个孩子,“它也吃人!?”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啊!”那孩子反手一把抓住了花茎,抱起来直啃,脊背上明黑的殄文渗出了亮光,硕大的花不时地**着。突然,他抬起了头,众人都惊愕地望着那张貌似什么都没有的脸,冥黑的双眼上流出了铭文,口里,鼻子里都肆意地流着浓黑的猩稠液体。
“二位!这孩子我就带走了,请便吧!”刘肆伯说着走过去一把掐住那孩子的脖子,这小东西还探着脑袋去咬人,他一把将其塞进了袋子里。背过去刚要走,“站住!我们兄弟冒着被杀的风险,废了半天的劲儿,你就带给我们这么一个结果!你真当我们可欺么!”克里木摆出了干仗的架势,听到这儿,罗宣拦下了两人,“二位,咱们事先可讲好了,一切配合!咋个这就要翻脸!”
“配合?先活命再说吧!你们是不担心,可我们呢?谁管我们的死活!远的不说得向祝融交差,就铁乌图一事咱哥们就吃不了兜着走,如今又跟你们几个扯上了关系,反正早晚是个死,索性带上一个!他刘肆伯我是管不了!你罗宣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大不了祝融问起来,咱来个鱼死网破!”克里木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势头。
“你们大可不必这么劳师动怒的!我既然叫你们来,那自然是有些事要让你们知道,也是必须要知道的!我们既然再一处共事,又怎可让他人伤害你们呢!”刘肆伯耐心地解释给他们听。
“那……你们——”阿克苏怯懦地问到。“祝融不是想彻查铁元吗!那就让他当面询问铁勒好了!”罗宣细小的杏核眼里放出了几许乍光,“那就仰仗二位了!我们……”他们二人对视了一眼,“无妨!”罗宣摆了摆手,“我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