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刘志的这个说法,御史台有权力监督任何官员,生杀予夺,在彼一念之间。
这权力也太大了吧,除了极少数自认清正廉明者,其余人等谁敢说自己身上干净。
之前是司隶校尉和御史台相互监督,彼此间行事都有所顾忌,虽然容易起纠纷,但至少没人能够为所欲为。
因此,黄琼才会迫不及待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不过,这可难不倒刘志,虽然他是临时起意,但后世自有一套成熟的制度可以借鉴。
再结合本朝的实际情况,进行一些本土化调整,根本不用思考,张嘴就来。
“御史台官吏由太尉府监督弹劾,由龙麟卫查访侦办,六百石及以上由朕亲自定夺,凡有御史知法犯法者,罪加三等。”
好一个知法犯法,罪加三等,一下子就把御史台的风光给压了下去。
刚才还觉得御史台权力逆天的官员们,这会儿都缄口不言了,私下里相互递着眼色。
刘志提出来的太突然,让他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事先也无法通气商量。
现在他们只仰仗靠平日建立起来的默契了。
可刘志却不打算给他们时间考虑,“御史台中增设巡查御史,凡地方有要案,则辅助督查。
每年亦不定期巡查各州郡,只要不是惊天要案,朕赋予其便宜行事的特权。”
关于巡查御史,在现代影视中,表现得十分之多,什么钦差大臣,八府巡按等等,都与之类似。
即便是到了现代,也一样会有中央的巡查组,不定期检查督办地方官员的贪腐情况。
好主意啊,黄琼不觉眼前一亮,对于整顿吏治,确实是个令人十分头疼的问题。
大汉也不是没有派御史下地方特案特办的先例,只是没有形成正规的制度罢了。
像现在涉及到青、兖、徐、豫四州的吏治整顿,就不是哪一个刺史能够办到的。
要么为了政绩相互包庇,要么就各行其是,到最后,肯定又是抛几个倒霉的替死鬼出来应应景。
而地方的官吏还是原封不动,该怎样就怎样,无法从根子上作出改变。
要知道,土地兼并正是因为有地方官府做后盾,利益互相勾结,才会愈演愈烈,以至于屡禁不止了。
但刘志现在完全抛开土地兼并不提,只是要求专门整顿吏治,满朝公卿,谁好意思说反对?
这种时候,谁站出来反对,就有包庇贪腐的嫌疑,不管背地里行事如何,至少在明面上,大家都是极力标榜自己的清廉正直。
见朝堂上一片安静,个个都一副苦思冥想的架势,刘志却咄咄逼人。
“诸位还有何话可说,若没有人反对,朕就直接下诏书了。”
反正你们不说话,我就当你们默认了,刘志狡黠地一笑。
闻言众人大急,尤其是那些打心眼里反对的臣子,可要反驳吧,陛下考虑得如此周全,让他们一时半会儿竟然找不到可以攻击的地方。
“陛下,如此决定是不是过于仓促了,撤销司隶校尉的监察之权,事关重大。
应该经过三轮以上讨论,再做决定的好。”
可没理由也得反对啊,立刻就有人蹦出来,以大汉制度做掩护,暗指陛下行事草率。
可刘志才不管你是不是含沙射影,假装听不懂就是了,有本事你敢当庭指责我吗?
自从上次烧信事件之后,其实许多大臣心里还是没有谱,陛下行事常常另辟蹊径,不按规矩出牌。
天知道他到底烧的是什么,当时又没打开来看看,说不定来了个偷梁换柱也说不好。
等以后出事了,再拿出来作为罪证,要知道那可是谋逆大罪啊,够夷三族了,整个家族都要连根拔起。
不信,你看看陛下最奖戎前强硬了许多,无所顾忌,这就是明证。
还不是因为陛下有恃无恐啊!
果然,听闻此言刘志顿时就把脸色一沉,很不高兴地说道。
“事急从权,青州等地的事情刻不容缓,哪里还有时间让你们嚼来聊去的。
到时候贼寇死灰复燃,重启战火,万千生灵涂炭之时,你可担得起这份责任?”
刘志这套说辞纯粹就是偷换概念,将两边的因果关系强行联系在一起,一顶大帽子框下来,那出头之人立时就噤若寒蝉。
开玩笑,这么重的罪名,在座的有谁能担待得起。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刘志便大袖一挥,“好啦好啦,啰嗦什么,朕不是都与你们商量过了吗?还要怎样?”
说着直接对负责起草诏书的尚书郎主司卢参道,“立即起草诏书,昭告天下。”
众人万万料不到刘志今日会如此强硬,看他满脸的不耐烦,都不敢做这个出头鸟了。
万一他今日来个杀一儆百,自己岂不是撞到枪尖上去了。
就这一犹豫,刘志便已经宣布罢朝,径直扬长而去,徒留下一众大臣面面相觑,半天回不过神来。
正在发愣,张让又回来了,“陛下传太尉,司徒,司空,尚书令和司隶校尉以及御史中丞,中德殿觐见。”
原本打算找这几人再说道说道的大臣们,只得暗叹一声,各自散去了。
中德殿中,见人都到齐了,刘志这才对司隶校尉曹腾道,“曹公不要多想,我准备扩充司隶校尉部的卫士编制,除京师外,其余六郡中,每郡设一千人。
平日里维护各郡治安,一旦京师晔变,就迅速集结勤王。”
这是直接赋予曹腾军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