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夜很鬼祟,那些不知疲倦的灯火分明有了一些倦意。
一路往南。
夜的脚步一闪而逝,过了一条河,掠过一道山。
恍惚看见河的岸边歪歪扭扭栓着一些船,近处的芦苇荡飒飒作响,船上支起来的灯光空自虚明,水呜咽着缓慢流淌。
山头被夜衣覆盖,树木和田畴早已经入睡。
扑棱棱惊起一群飞鸟,手忙脚乱乱窜,一根粗大的电线杆子上蹲着一只黑黑的老鸟,蔑视地看着这些同类,又把眼睛合上。
山洞。隧道。土厅。
高高低低十数支蜡烛。
“天地分开不少我,有幽有明成蹉跎。宜将终夜长开眼,来时去时一样多。”
披发白袍的一群人各自带着面具,跪在地上。
人群中的面具没有花样,白白的面具上画着一个树枝,区别只在于树叶的区别,从一片叶子到八片叶子不等。
唯有这个举着双手,靠近一处山壁,举着双手,正出口成诗的人,他的面具是两根树枝,一片油绿绿的叶子夹在两个树枝之间。
站在一个半圆形的土台上。
“祭祀已毕,另一场血祭三天后择地开始,另行通知。带上圣礼,依照惯例,现在各自回去。”
十分钟走一人。
走了将近四个小时。
山脚下的某生态休闲园又恢复了平静。
驱车离去的,已经融入了城市的灯光中。在这里休闲的,早已闭门闭窗,酣然入梦。
都带着圣礼。
谁也不知道谁的圣礼是什么,谁也不知道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