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总是穿不腻,这在冥界已经成为了象征性的标志,路遗自打出现就穿着黄衣,也在后来的日子里一直穿着黄衣,她穿了黄衣之后就没有人再穿。
应该是冥界是她的道场,她在这里圆满。
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来了之后本身就住下了,在小长天的授意下大长天给她独批了一座院落,路人院。“路人院”这个名字名副其实,她善于在各个路口和路上出现。只要她愿意,有路的地方就有她。
冥民们经常在在路上碰到她,她是不抬头的,黑色的头发很稀疏,因为她的头上长着鹿角,在她晋升为大台阶后,人们又说那是龙角。大大小小的鹿杈有九个,两个大的左右对称,七个小的散布周围,鹿杈发着乳黄色的光。
就坐在路的中间,没有人见到她何时站起来过,一言不发,像是在沉思。
她从不故意把她的驴蹄子藏起来,总是干净地露在黄衣外面。没有手和脚,在长手和脚的地方长出来的是四个驴蹄子。一身黄衣很柔顺地贴在身上,
虽然坐着,但看得出身段玲珑起伏,美得不可方物。
头不是低得很低,不是要趴下去那样难受的样子,所以人们能够看到她的侧脸,那是美得叫人疯狂和崩溃的一张脸,脸上只有平静一种表情。
水波不兴,群山静默,天不叆叇,意不轻启,沉如死寂。
看到她坐在路的中间,人们总是远远地躲开,从很远的一边过去,没有人有什么胆量敢于冲撞了她。她的威望是一点一点慢慢积累起来的,但是她似乎根本没有出过手。
她亮出来的三大技能已经叫人绝望,怎么会惹她亲自动手呢?
一是分身无数。人们数算过,从分身的数量上来说,她至少可以排在前四。赊灵人她是比不过的,赊灵人化身万亿,自古迄今的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他的影子,赊灵人有三舍,使人间的人类得到了白白的恩典。
排在第二位的是声闻草庐的普门大士,赊灵人意识在前,普门则是在中。普门也化身千亿,照拂着世间的芸芸众生。以声闻缘觉而成道,在一切光中安住。
排在第三位的不是具体的某个存在而是一个群体,这就是人。人能化身百亿?能的,这就是意识的路,意识就是人的分身,这是一个底层,上能和赊灵人暗通,中可以和普门幽曲,自己也可以不断前进。
然后就数得着路遗了,化身十亿。这个“十”不要当真,大于三小于九十九的都是十。单位的亿只是极言其多,更上面的单位还有不少,如兆、京、正、不可思议等。不可思议的意思是指思维不可思,不能拿思来计量的那样多得悠长。
大数有很多来源,传统的现代的,科学的文化的,宗教的哲学的,主要的作用在于缩小,也就是囊括,这是不是观察者也就是计量者变得大是另一会儿事,在于不断地抽身,来看个清楚和明白。从自己开始走,都在纳入眼界的前提下,人,群,区,域,界,地球,近外太空,外天空,乱时空,橙时空等。
眼睛不被遮挡,也就有了维。
如果把人的心思意念情感记忆加入进来,相当于有一个空间来储存这些东西,这个数量的庞大,真的可以惊天地泣鬼神。
物质和意识的数量,尤其是意识没有现成的公式和计算方法,无法铺展,更不可能现实里一般堆在平面上,那样的话只能说一和无穷才有点眉目。
路遗的化身是一个过程,在赊灵人、普门和人之间的一个介入和转换,等于无意识。我们知道这只能是一个类说,是在情感定止之后的一种偏离,前面的不说了,是指的后面的意识的无限偏离和深进。
如果情感跟得上,容量包容得下,这个无意识可以勇猛精进,一直达到意识非我有的领地,找到终意识藏身的地方,是烬意识之后的意识。
但任何时候都要有我,我不能失去,没有情感或者情感不够,都是死路一条,不过是死得远一些。
死也有多种死法,指的是死本身有不同程度的死。
二是天空写字。这个手段连帝释天都不具备,看到她露了这一手,只能寂寞耿耿地摇摇头。她不抬头不行走不说话,非得要交流的时候就往天空指一指。
“只要能让我站起来,你们就算赢了。”
溟溟的天空中这些字黄润润地出现和消失。
你们?我们?这是她允许的一拥而上?
从天地人魔冥五者来看,从意识的角度上入手,人界是意识的拥有者,天界是意识中好的成分,阴界是意识阴暗的方面,魔界是意识躁烈的存在,冥界是意识的逃遁和外溢,意识只使用了一小部分的不甘心和愧疚。
这个意识是沉默的和自守的,很少毛遂自荐和恬不知耻地夸耀自己。
它用行动来说明一切,如梦和幻想,痛苦和感动,疑问和困顿。人世间也有美好和丑恶,伪装的和真诚的,天空的淡云和寒风凛冽的日子。学会了思考和思考思考,你就看到它的某些轮廓。
我们并不需要你,它就成了空空的楼阁。
它并不存在,它就日渐干瘪和枯萎下去。
“哪儿来哪儿呆着去!”这是一句很恶毒的话,它的确在后来去了它应该去的地方,但它留有伤痛,伤痛也一块儿走了,但却有那么一点点憋屈径自去了冥界。
冥界适合于徘徊。
用生命来说事,人是生命的拥有者,这个生命是要觉悟到生命,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