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郁岑目光阴沉,面上扬起冷笑:“即便您是王爷,也不能当众羞辱小人,小人有自己的尊严。”
“虽是男子,但当众脱衣这事,实在有伤大雅。”
陆元白仍是坚持,视线盯着他身前看:“可以让下人退开,方公子脱了衣裳就能证明清白,何乐而不为?”
“王爷过分了!”方郁岑被气的不轻,眼里冒着怒火。
两人争执不下,皇帝头疼的呵斥两人:“都闭嘴,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证明?当众脱衣确实逾越了。”
方郁岑听到这话,一时间底气足了不少,陆元白不恼不怒,顿了顿才道:“的确还有一个法子。”
“讲。”皇帝深深看他一眼。
“让人试探他的身手,臣弟记得方公子也有些功夫,他若是没受伤,应当容易躲过不成问题。”
皇帝并非听不出这话里的含义,无非就是陆元白昨夜挨了打,所以今天要当着皇帝的面,还在另一人身上。
方才已经拒绝过,这法子找不出挑剔的错处,再拒绝就显得心虚了,皇帝只得答应。
“臣弟明白了。”陆元白快速答应,叫了四王府武功最强的侍卫,同方郁岑过招。
方郁岑起初勉强撑得住,到后来就被打得节节败退,结结实实挨了好几下,嘴角都打出血来。
比陆元白昨夜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帝眼里冒出怒火,气的拍桌大喝:“够了,你今日在朕眼前做这般,可是怪朕昨夜对你出手?”
“皇兄误会了。”陆元白摇头,即便是有这层意思,也不会真说出来。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皇帝意识到自己失控,稍微收敛怒气。
“试探他身上是否有伤,仅此而已。”陆元白脸色未变,倒是方郁岑似乎在隐忍什么。
他穿着身素色衣裳,若是伤口流血,很容易就被看出来……幸好皇帝及时制止。
“那你试探出了么?”
陆元白又抿唇不语,与外面侍卫对上视线,当即又道:“其实臣弟还有一个人证,能证明方公子是否清白。”
“是谁,还不让他进来?”皇帝心里生出几分好奇,左看右看没发觉来人,直到池盈初从正门出现。
皇帝脸色又沉下来,狐疑的拧起眉头,语气不悦:“难道她就是你所说的人证?你说笑也要挑时候。”
“王爷并非是说笑了,那天我确实瞧见了。”不仅是她亲眼看见,就连箭伤都是她亲手为之。
池盈初看都不看方郁岑一眼,后者却总忍不住多看她几眼,陆元白将这一幕收尽眼底。
皇帝闻言半晌没再说话,倘若方郁岑保不住了,即便是将他推出去,也不能让火烧到自己身上。
“你当真是亲眼看见?”皇帝这话是亲口问池盈初的。
她正要答应,方郁岑突然在此时开口了:“那日小人也隐约看到,王爷当众施展武功救你,可见你二人真是感情深厚。”
这就变相在威胁,一旦池盈初指认了他,他也会把陆元白恢复武功这件事说出来。
池盈初错愕的看陆元白一眼,几乎是下意识考虑他的处境,只要她不顾及他,就能咬出方郁岑。
皇帝为了自己的名声,为了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肯定不会偏袒方郁岑,他这回即便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陆元白见她在犹豫,上前再度开口:“你确定那天是没看错?世人皆知本王病弱,苟延残喘多年,如何能在短时间恢复?”
“兴许王爷病弱是装的呢?”
她脸色抑制不住的有了变化,抢在陆元白前面开口:“那日是我看错了,方公子不曾出现过。”
皇帝顿时开怀大笑,陆元白还想再说,但皇帝没心情再听下去,不耐的挥手:“今日这场闹剧到此为止,朕不想再听,等有了确切证据再找本王也不迟。”
池盈初与他对视一眼,眼里有不甘有隐忍,但唯独没有后悔,以后再抓方郁岑的把柄还有机会,经历过这么多之后,他不可能把陆元白推出去。
皇帝离开之际,余光无意瞥到方郁岑衣上的点点血迹,唇色也是白的不自然,心中明了,继续走出去。
对于她方才的有意维护,男人不禁勾起了嘴角,对她的态度也温柔了些:“你没有供出本王。”
“王爷比他重要。”她自觉这话是实话实说,可陆元白不这般觉得,心情颇好的拉她离开。
“那本王更不能叫你失望了。”
池盈初不禁感慨,心里有些惋惜,方郁岑本就是警惕的人,此次让他有机可趁,给他提了醒,日后想抓他的把柄未必会有这般轻松。
“若是本王现在就想让他死呢?”
她有些吃惊的看向他:“我性子就是这样,很多时候藏不住话,但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陆元白眼神淡然,宽慰一般的解释道:“他留着对本王也是祸害,不全是为你,况且方家背地里贩卖罂粟丸,按大楚律法将他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你是说……”她还从不知晓有这样的事。
罂粟花看似美艳妖娆,实则能让人上瘾,直至产生强烈依赖,到死也不能分开,罂粟丸更是害人不浅。
“方家生意在徐州一代最为繁盛,上京是天子脚下,他们不敢有大动作,你不知晓也正常。”
池盈初没再说话,若真是如他所说,那方郁岑确实留不得了。
在众人离开过后,方郁岑便藏不住了,重新让人处理了伤口,又换了衣裳。
陆元白当时分明是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