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寒风阵阵,室内暖意融融,听得这声叹息,曲老眉头一皱,问道:“恒之何故望雪叹息?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宋彰沉摇了摇头,将目光投注在厅外飘扬的雪花上,缓缓说道:“只不过,我等在此饮茶赏雪固然不错,但在下却是想起那些食不果腹,衣不裹体的贫苦大众来,一时间倒是有些触景生情了……“
他微微顿了顿,旋即笑了起来,说道:“在下这话倒是有些煞风景了,还请诸位不要往心里去……”
“唉,恒之此言差矣……”钱老挥了挥手,起身走到门槛,仰头看了看天空,随后转身说道:“身处安稳,却又思虑百姓,恒之有此心,实乃我东平之福啊……”
李老在旁点头叹息道:“这个时节,贫苦百姓的日子确实是不好过。”
李老此话倒也没错,大乾共有十二道,但仅东南一道的赋税就占了大乾整体的五分之一,说是富甲天下也并不过分,而其中东平府作为东南道首府,家中略有资产者自是不在少数,但这也只是相对于城市而言,附近的那些县城乡村,甚至更偏僻的一些山民,情况自也是算不上太乐观了,毕竟古代生产能力底下,能吃饱饭的还是占在少数的,大部分人还是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冬天相较于他们来说,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好日子。
宋彰微微苦笑说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在下既然身为东平知府,自然也是要为我府内百姓谋福祉的,钱气了……呵呵,说实话,这些日子,在下在府衙内面对各地送上来的奏报也是头疼得紧,这才想来曲师这里换一换心情,不想还是被勾起了烦心之事……”
“看来恒之天生也是个操心的命啊……”李老笑着说道
宋彰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李素倒是在旁开口问了起来:
“就是不知,各地情况严重到什么地步了?”
“唉……冻死了不少人。”宋彰叹息一声,说道:“看着雪还得在下一阵,只怕……”他话没有说完,只是有些沉痛的摇了摇头。
李素微微皱眉,问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人死掉,难道朝廷就不管么?”
“朝廷?”宋彰冷冷一笑,旋即摇了摇头,叹息说道:“朝廷如今乌烟瘴气,各个皇子为了争权多利无所不用其极,又那里肯将哪些平民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前些日子,爆发旱灾的时候,在下也曾派人马不停蹄的向朝廷禀报灾情,申报拨款,可是你猜怎么着……我派去那差人,在户部外足足等了三天,这才见了一个芝麻绿豆大小的七品小官,最后还被一句轻描淡写的‘户部无银’给打发回来了,真是气煞本官……若不是本官号召全城富商豪绅捐款,只怕就要险些误了大事……!”宋彰越说越气,竟是连本官都出来了,言语之间透露着对当今朝廷的失望,
情况居然这般严重……李素若有所思的喝了口茶,今生虽说他只是个小伙计,但毕竟是医生出身,仁德之心还在,骤然间这么多生命无声无息的逝去,他还是有些不落忍的……钱老缓缓坐到座位上,好奇问道:“既然如此,那何不再让那些富商们捐一次款,毕竟这也算是件积德行善的大好事了。”
“钱公高看那些富商们的德行了……”宋彰冷哼一声,说道:“一个个视财如命,上次若非在下逼胁,只怕他们连一个铜子儿都懒得给,这次再让他们从腰包里掏出些银子来,只怕要难如登天了……”
“这倒是有些难办了……”钱老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
曲老拍了拍桌子笑着说道:“今日我等正好齐聚一堂,大家群策群力,替恒之解决了这等麻烦,岂不是一桩美事。”
几位老人皆是笑着点头应是。
宋彰连忙起身,苦笑着拱了拱手,推辞道:“这等麻烦事,在下若不是身为一方父母官,怕早就是置身事外了,那里还敢劳烦诸位师长,当真让在下羞愧难当。”
“恒之莫要推辞,我等左右无事,替你出出主意,拿捏一番也是好的。”李老笑着喝了口茶,随即花白的眉头缓缓蹙起,认真分析道:“如今东平最缺的便是一些钱粮,若是这些解决了,这难题也算是解决了一大半……”看他一副认真的模样,倒真有几分谋士的风范。
几位老人皆是缓缓点头,随即便也皱着眉头,冥思苦想起来,宋彰看了看几位老人,摇头苦笑几声,倒也不指望这几位师长能想出什么主意来,钱粮难筹,自己那些师爷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这些师长虽饱读诗书,但毕竟年纪老迈,论起计谋,比起那些幕僚们还是有所不如的……
李素也是皱眉想了一阵,手指轻轻在桌上敲了敲,随后看了看几位老人笑了起来,又看看沉默不语的宋彰,笑着说道:“在下倒是有个主意……”
闻听李素此言,场间众人皆是将目光放在了李素身上,曲老焦急说道:“素哥儿有主意?快说给我等听听。”
见他如此焦急,李素倒是不慌不忙的品了口茶,姿态拿捏的十足,然后便在老人们的笑骂声中,笑着说道:“东平府如今最缺的便是钱粮,而最直接有效的办法,便是……”
他微微顿了顿,缓缓说道:“便是让那些富商豪绅捐款,这不就轻而易举的解决了么?”
听他把话说完,众人皆是笑着摇了摇头,露出不以为意之色,李老指了指他,笑着说道:“方才恒之已经明言,此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