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得顺顺当当,只几天功夫,世德就办好了入伍的手续,到了干休所任上。干休所离城区不远,背山面海,风景秀丽,卧波枕涛,浴风沐雨,是一个休闲的好去处。平日只接待部队首长来此休假,再无别的琐事。闲着时,陪首长在附近转转,钓钓鱼,游游泳,也挺惬意。军人性情豪爽,爱炫耀,谈论的事,大多是过去战争时期的英雄业迹,和军内的人事变动。无意中,世德却因此熟知了军队的编制,和过去战争时期的情况。这里离家远,只得住在部队,小柳红原想每天通勤,走了几天,觉得不方便,便一个人回到家里住了,夫妻二人只好分开。
世德原想在这里干过一年半截,张还山就能帮他调到离家近的好单位,同时帮他再升一级。不想一年多过去了,仍没等来张还山的调令,就相信张还山当初只是拿话来应付他。他想给张还山打个电话,问问他是否把自己的事儿给忘记了,却又担心会自讨没趣,就把打电话的事给放下了。
年初,军区司令部一位首长来这里休养。世德借着和张还山的关系,和首长套上了近乎,经常陪首长到处走走,喝酒品茶,神侃闲聊。无意当中听说,警备区这边,缺了一个副参谋长,曾给军区打过报告,只是眼下没有合适的人选,这个缺还在空着。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得到这个消息,世德就有些按奈不住了,觉得这个空缺,就是为自己准备的。只是私下里一打听,这警备区的副参谋长,是正师级,而眼下自己,还只是营职干部,两者级差太大,便有些心凉。转念一想,侄子恒荣比自己小了二十岁,现在已是团职干部了。按照自己的年岁,现在做个师职干部,也不算过分;而要等张还山想到自己,慢慢按部就班地提升起来,还不知要等到哪年哪月呢。这样一想,就有了做一做的想法。好在自己已熟悉部队人事变动的手续,军区公函的格式,他也见过。
过了几天,趁进城办事的机会,世德找到一个在印刷厂工作的朋友,诉苦说,自己不小心,把部队的一份公函弄丢了,请求朋友帮他印制一份。这位朋友一直敬重世德,今天见朋友找到自己,说得又合情合理,便不好回拒,答应帮他一次。
“那份公函的格式,你还记得吗?”朋友问。
“记得,”世德说,“是这样的。”说着,掏出笔,在一张纸上画了起来。
朋友接过草稿,端详了一下,说,“这样吧,甄所长,我先做出一份清样,到时候你过来看一下,要是行,我就正式再做一份;不行的话,我再改。中不?”
“中!中!”世德连声称谢。
过了两天,世德去看样品。样品做得有模有样,只是台头下面的下划线,和军区的公函稍有区别。世德指着下划线说,“下边这条是粗线,上边这条是细线。其它的地方,都对。”
朋友得话,答应再做。果然,第二次来看时,世备没挑出一点毛病,相当满意,千谢万谢,临走时,还送朋友两盒大前门香烟。
回到干休所,世德细思慢想,字斟句酌,写出了调令的草稿,又推敲了几天,相信万无一失,才誊写到求朋友仿制的公函上。一应准备就绪,一天上午,他把副所长找来,拿出手里的公函,在副所长面前晃了晃,说,“我已调到警备区工作,这里的工作,在上级没派新所长之前,眼下由你代理,上级不久会有安排的。
副所长见上司荣升,甚是艳羡,提议在干休所食堂,好好庆贺一下。甄所长却不赞成,说是公务紧迫,不能久留,提着行李,匆匆离开了干休所。
到了了警备区司令部,世德掏出公函,递给卫兵。卫兵看过,放他进去。
进了司令部,世德心里有些慌乱,好在先前在江湖上见过风浪,稍作调整,就镇定下来。他先径直找到警备区司令员。司令员是一个中年人,年龄看上去比世德稍大,身材挺胖,却没有世德高壮。世德上前行了军礼,报告了来意,双手将调令递上。司令员接过调令,看了一眼,起身还了礼,笑着从办公桌后走出,伸手过来,握住世德的手,使劲晃了两晃,嘴里说道,“欢迎,欢迎啊!军区首长总算想到我们了,我们已打过两次报告了,这回总算派甄副参谋长来了。”随后和甄副参谋长寒暄起来,无外乎是些一路辛苦、先前任职之类的话。因为在干休所呆过一年,事先已把军区的事务摸得烂熟,和司令员对答起来,没有一丝儿纰漏。二人说了一会儿,司令员命令秘书,将机关首长召集到会议室,为甄副参谋长开了简单的欢迎见面会。会上宣布了甄副参谋长主管的工作。
中午到食堂吃饭时,恒荣看见二叔一身戎装,也在这里吃饭,吃了一惊,走过去刚喊了声“二叔!”不想这一叫,吓了二叔一跳。看了恒荣一眼,给恒荣使了个眼色,恒荣识趣地闭上嘴巴。吃过饭后,甄副参谋长慢腾腾地踱到门边,回头向正在吃饭的恒荣看了一眼,见恒荣放下筷子,站起身来,甄副参谋长才走出门外,来到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下等恒荣。见恒荣走过来,压低了声音嘱咐道,“张还山帮我调到这里当副参谋长,以后你别再喊我二叔了,别人知道了,我就不好关照你了,咱俩的关系,你谁都不要告诉,连你媳妇也别告诉,记住了吗?”
恒荣看二叔说得挺严肃,点了点头,又回到了良堂。
事情进行得挺顺利。司令部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