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七十多骑由青马、石箭率领,带着大部分马匹和战利品,纵火之后声势浩大地离开。
右翼三十多骑由甘泉亲自率领,藏在村庄附近的山坳里,只在山坡上留几处暗哨,吹角为号。
帕拉图人的村庄的材料以草木为主,火一起来烧得飞快。没过多久,整座村庄便被火海吞噬。
黑色的烟雾直冲天际,十几公里外的都能看到。
甘泉如同布下圈套的猎人,耐心地等待着。
等待着……
等着……
一直等到农舍被烧成赤地、大火转小最后自行灭掉,也没听到暗哨的号角声。
甘泉勉强按捺得住,青马和石箭那边忍不下去了,他们派骑手来问情况,结果被甘泉痛骂一顿。
冲着信使发泄过怒气,甘泉找到老奴隶秃尾:“你出的主意,你说,怎么办?”
老奴隶秃尾摇了摇头:“这个村子的两腿人的头目的意志很坚韧。”
“意志坚韧?”甘泉磨着牙,恶狠狠地说:“那就烧树林!我就不信逼不出来他!”
老奴隶秃尾拨动念珠:“纵火焚林也是一个办法。”
“烧!”
“我这就去准备火种。”
反倒是甘泉有些犹豫不决:“你确定这个办法能把两腿人逼出来?”
“不确定,这是科塔的办法。”老奴隶秃尾费力睁开昏花的眼睛,问:“科塔想要活的奴隶还是死的奴隶?”
甘泉瞪起眼睛:“什么意思?”
“火是天神之威,凡人无法控制。纵火焚林,也许不等两腿人跑出来,就被活活烧死了。”
“那怎么办?”
老奴隶秃尾平静地说:“这里还有其他村庄,这个村庄能忍耐住,下一个村庄未必可以。科塔可以一个一个村庄烧过去。”
甘泉思来想去,还是拿不定主意。
“纵火烧林并非不可以。”老奴隶秃尾看着甘泉的靴尖:“但是科塔可否想过飞禽走兽的幼崽、雏鸟也会被统统烧死?不管什么原因,妄动大火,魂灵都要在荒原游荡一百年才会再次被万灵接纳。”
甘泉很不甘心:“那我来这座村庄一次,什么虏获也没有?”
“科塔不是拿到很多东西?”
“破烂物件算什么虏获?”甘泉勃然大怒。
老奴隶秃尾低下头:“那请科塔在这里继续等候。如今天寒地冻,两腿人不如诸部子弟坚韧,早晚要生火取暖、烹饪食物。科塔在高处布置哨岗,看到哪里有炊烟升起便找过去。”
“倘若还是不行怎的办?”
“那就去烧下一个村庄。”老奴隶秃尾的语气平淡:“科塔是猎人,猎人只要耐心,总会有时机。”
于是甘泉继续等待,从中午一直等到黄昏。
最初因为劫掠而神采奕奕的甘泉部部众,渐渐变得哈欠连天。甘泉本人同样疲倦。
正当甘泉安排部众轮流休息的时候,山岗上的暗哨连滚带爬跑过来:“科塔!烟!有烟雾!”
甘泉猛地抖擞精神,箭步冲上山坡。
夕阳的余晖下——虽然很不明显,能看到数缕紫色烟雾从远处的树冠升腾而起。
甘泉观察了好一会,确定那是烧火的烟雾而不是夜晚的薄雾。
留下几人记录、指示方位,甘泉部的右翼人马驰出山坳,朝着烟雾的方向飞奔而去。
刚刚踏上村庄的焦土,近处传来一段一段的号角声。
一个暗哨疾驰而来:“科塔,有人鬼鬼祟祟想要靠近村庄!”
“在哪?”
“在那!”暗哨指着农田与森林的边界。
甘泉对着老奴隶秃尾凶恶大笑:“两腿人意志坚韧?他们忍不住出来了!”
老奴隶秃尾按胸行礼,深深地垂下头。
甘泉看了下方位,烟雾在西北方向,而人影在偏西南;烟雾远,人影近。
“先去近的。”老奴隶秃尾建议道:“远的不急。”
“好,就去近的。男的杀掉!女的留下!”甘泉狞笑拨转马身:“我赏赐你们每人一个女奴!”
三十多名骑手调转方向,朝着西南方向狂奔。马蹄践踏麦田,一些刚出芽的麦苗被连根刨起。
森林与农田的交界,一名女子两手各提一桶,正沿着田垄往村庄走。
马蹄声响起,赫德蛮骑呼啸而来,女子吓得丢掉木桶,转身朝着森林逃去。
赫德人追赶得急,女子顾不得矜持。她扶着头巾、拼命地奔跑着。长裙被风卷起来,露出两条白皙的光腿。
马背上的甘泉部部众忍不住吞咽口水。
“别杀她!别放箭!”甘泉狞笑着高喊:“跟她玩玩!让她带着你我去老营!”
如同是野猫玩弄老鼠,甘泉部部众一面发出怪叫恐吓女子,一面放慢马速。
林地边缘植被稀疏,女子根本藏不住身形,她朝着森林更深处逃命,身上的衣服被刮得破烂,裸露出更多的肌肤。
一众特尔敦人愈发兴奋,叫得更加大声。
女子的体力逐渐枯竭,跑得越来越慢。
甘泉狂笑着抽出一支鸣镝,踩镫起立,开弓放箭。
鸣镝伴随着尖啸声飞向女子后背,骑射准头有限,这一箭只是落在女子处,但却将可怜的女人吓得跌倒。
女子爬起身,继续逃命,跑得比刚才还要更快一些。
一众特尔敦人放肆大笑,唯独老奴隶秃尾不言不语。
这些特尔敦人大部分也是奴隶,平日里受尽欺辱压迫。但在向更弱势的存在施暴的过程中,他们的一切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