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过招,生死也只是在一瞬间,如果真的是要人命的打法,那落处便在张天志眼眶,戳中后顺势一剜,生生可以将他眼珠子戳出来。但眼下这人手掌微抬了分寸,去向朝眉骨,便不是要夺人性命。
张天志心如明镜,步子一挪,手臂抡了一个圈,肘窝打在对方手臂上,顺势下压,另一拳已是从斜侧里抽出,去捣他腹部。
——嘭!
那人抬头一笑,暗地里一手不知什么时候就备在那里,五指如钳,抓住他手腕。
张天志五指一开,手腕一摆,反拿住对方,二人相互僵持,彼此都未占得好。
一个女人轻描淡写的跨过门槛,她剪着短发,脸上带着笑容,肩上披着间红色小西装,脚下踩着高筒靴,眸子扫了一眼院中,便落在了庙祝身上。
老家伙已经掏出了枪来,脸上枯树一样的皮肉都抽搐着,显然是绷紧了神经。
“怎么?深夜拜访,倒不请我进来坐坐?”被人用枪指着,女人脸上没有半点的慌乱意思,沉稳大气,抬脚便朝着庙祝走去。
经过二人时,她轻轻瞟了一眼,摇头道:“练练手也就够了,接下来还要共事,别打出了真火来。”
这话说完,张天志便明显感觉到对面那个戴着草帽,车夫打扮的男人手上劲道微微松了下来。
两人不约而同抬头对视了一眼,同时撒手后跳,张天志目光里还有着警惕,对方眼里却只有戏谑。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倒是先自报了家门。
“咏春——张天志。”
那男人咧嘴笑了笑,带着几分混不吝的气质,抬手将草帽摘下,露出一张俊朗的脸,微微挑了挑眉。
“津门八斩刀,耿良辰。”
庙祝松了口气,将手枪收了回去,请女人在桌前坐下,尴尬地笑了笑,“早就听说小日本来犯后,北方津门武行十九家不愿屈服,南下香江。这领头的行首,正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人。眼下一看,果真是和传闻一般无二啊。”
老家伙厚着脸皮,方才那份剑拔弩张的气氛仿佛都一挥而散,他呵呵笑道:“不知道邹行首来我这小店里,是要照顾些什么生意?”
“其实...倒也没什么,来替人送封信而已。”
邹榕笑了笑,眼神在庙祝身上一扫而过,落在了张天志身上,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件来。
“这封信呢,你是接还是不接,事儿是做还是不做,现在就给我一个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