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领导要求我们班子要团结!不团结的事情做不得。”
“刘镇长在灵山翠花娘家等你,你看着办吧!”
林丰成说完,骑上电动车,消失在雨中。
“哥,刘镇长怎么可能在灵山,要来也是在村部。他一定是吓唬你的,别信他的。”向来没有脑子的毛作兴笑道。
“林丰成是个胆小鬼,换了平日绝不敢这么嚣张。我看他的话应该不假,人家是带着圣旨来的。”
毛作伟觉得堂弟毛作海的话说的不假,于是,急忙跳上车,直奔翠花娘家。到了翠花娘家,正巧碰见刘镇长带着人排查回来,林丰成也跟在后面。心想该不是林丰成将方才之事告诉了刘镇长,刘镇长脸色这般难看,但是既然都撞上了,也不好偷溜了,张皇失措地凑了上去。
“刘镇长,您辛苦,您辛苦,是村里工作没有做好,我们深刻检讨。”
“毛主任,你可真是蓬口村的父母官啊。村民淹死在河里,你还有心情打牌。”
“刘镇长,你可是误会我了。今天下午我开着车在河边巡逻了一遍,还提醒沿河的村民,一定要注意安全。我见村民们都自觉地在家里,我这才回去。倒是书记很是孝顺,一下午都在帮他老爸挖鱼塘。”
毛作伟一边为自己辩解脱罪,一边不忘青蝇点素,嫁祸林丰成。刘天一将信将疑,转身问林丰成可有此事。
“确实不错,下午毛主任确实和我讲过,他沿着河边巡逻,叮嘱过村民。”
刘天一一时难分对错,便暂时不追究责任。让林丰成和毛作伟组成联防队,加强警戒,时刻注意洪水引发二次灾害,自己连夜回镇里开会去了。
翌日,天气晴朗了起来,江南的雷雨天气就是这样,上一秒天雷滚滚,暴风骤雨,下一秒可能就是万里晴空,阳光灿烂。洪水逐渐退了下去,林丰成便打电话给下游村的村干部,看看是否能找到赵泽峰的尸身,一顿找寻后终究无果。垂头丧气的林丰成便想着自己去找,一定要给赵泽峰的家人一个交代。于是,一个人独自游走在江边上。
午时,镇里打电话通知林丰成和毛作伟下午三点钟到镇里开会,但具体开什么会没有说。此时的毛作伟深感事情不妙,下午开会一定是要追究责任了,于是打电话给在北京工作的堂哥毛作强。毛作强在北京做消防器材的生意,认识市里的一些领导。毛作伟打电话给他想请他帮帮忙,疏通关系,免得丢了乌纱帽。
下午三点钟,在镇里的大会议室,石泉镇十二个村的村书记、村主任都来开会。这样的规格看来,通常是要宣布重大事项了。可主席台上却迟迟不见镇领导的影子。
“姜市长,你说的对,这次事件镇里一定严肃处理,请放心。我和石泉镇党委政府向组织作深刻检讨。”
正在接电话的是镇书记汪炳权,他话语严正,表情严肃,正在向市里分管的姜建波副市长做汇报。事情出了之后,汪炳权立即召集党委政府主要领导,商量如何处置的事情。召集村书记和村主任开大会也就是要对林丰成和毛作伟履职不力事情做出处理和对下一步防洪工作进行部署。在大会召开之前先开一个党组会议。正要讨论的时候,接到了姜副市长的电话,姜副市长指示一定要严肃处理此次救灾不力的村干部。
“姜市长要求,对此次救灾不力的两名村干部进行严肃处理,正本溯源。我们现在开一个党委会议讨论下。”
“这村书记、村主任都是村民们一张票一张票选的,要是都免除了,那就真的群龙无首了,怕村里人闹事,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啊。”组织部长萧万长先发言。
“刘镇长,万长的话也不无道理,你认为应该怎么办?”
汪炳权作为镇书记一把手,和刘天一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凡事都是遵照制度和规矩,和刘天一通个气。这回要处理一个村的两个主要村干部,自然不敢擅自主张。
“我建议撤销毛作伟村主任的职务,村书记林丰成记大过处分。”
“我听说是村书记林丰成没有事前做好防洪工作,反倒是毛作伟开车巡逻了沿河岸边,要是论是非对错,林丰成是渎职,毛作伟是履职不力。如果对毛作伟进行撤职处分,对林丰成作记大过处分,会不会不公平,大家会不会有意见?”
萧万长作为石泉镇的组织委员,是汪炳权带出来的兵,自以为深知汪书记的意思,故意提醒刘镇长,要保全毛作伟,舍弃林丰成。
“毛作伟身为村主任,虽然口称昨日下午巡逻村防,但其实是形式。昨夜,林丰成和赵泽峰冒险救人之时,毛作伟却在其堂弟毛作兴家聚众赌博,属于失职行为,如果这样的村主任还继续担任,只怕难以服众。”
刘天一认为比起毛作伟的不作为来讲,林丰成冒死救人,可以将功赎过。书记和镇长的意见不一,导致了大会迟迟没有召开。会议室里早已炸开了锅,众说纷纭,有的还调侃他们两,说他们是小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
林丰成和毛作伟低头不语,像是一个待宣判的嫌疑犯,心里的恐惧使得他们坐立不安,大家的冷嘲热讽让他们面红耳赤却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