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冷冷瞥了沈静一眼,柔声问沈雪:“你是怎么回答凤仪公主的?”简凤仪是本朝唯一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五丫头哪里顶得住公主的威势,退婚,这事须得老侯爷出面了!
沈雪抬起头,抿嘴一笑:“阿雪听说楚晋和亲,阿雪就对公主说,公主的生母是乔昭仪,慕容二皇子是北晋昌平皇帝的嫡次子。”
赵氏一愣,随即笑弯了眉眼:“我们沈家的女儿就是聪明!比那些教养良好、礼仪周全的贵女们强之多多。待你祖父知道你给沈家免去一场祸事,必要赏你。”
沈凯原松了口气,还好,这事闹不到皇帝那儿去,皇帝不必申斥心爱的女儿,也就不会记沈家一笔黑账。
沈凯川嘴角翘起,五丫头既敢亮出自己的尖爪子,就不会怕挠伤了人,再说,即使挠伤了人,还有他这个当爹的在后面收拾局面呢。
沈世研扯了沈雪的胳膊,笑道:“那公主又说什么了?”
沈雪浅笑:“公主什么都没说,甩袖子走了。”
沈世研故作思考状:“公主甩袖子,看来公主很生气,公主生谁的气呢?庶女配不上嫡子,这话可真戳公主的心窝子啊。哎,五姐姐,凤仪公主是不是看上慕容二皇子了?要是慕容二皇子知道凤仪公主偷偷去看她,会怎么想我们南楚的女子呢?”
沈静脸色发白。沈世研的话实在诛心,说孔淑宁心里瞧不起昭仪之女简凤仪,说简凤仪对孔淑宁生了不满,说简凤仪轻狂不守闺训,微服私窥外男,说整个南楚的女子都因孔淑宁和简凤仪,而被北晋人看轻。这若被长安城里的贵女们知道,唾沫就能把孔淑宁淹死。
沈雪瞟一眼沈静。沈静,沈静,一点儿也不静,倒是神经得很。
赵氏的丫环重新奉了茶来。捧着茶杯,赵氏深表同情地说道:“姑太太,回去吧,找妹夫商量商量,赶紧把阿宁找回来。绑人,一般都是图个钱财,花银子消灾吧,要是银子不够,嫂子这里还有些私房,怎么着阿宁也叫我一声大舅母的不是。”
沈静气得鼻子要冒烟了,孔家缺银子了?还私房!竟是想撇个干净的意思?孔淑宁被绑,竟是与镇北侯府无关么,那可是镇北侯亲亲的外孙女!她倒不去想,外孙女也是很得老人疼爱的,可与孙女相比起来,多一个外字,就分了亲疏了。
沈世研不失时机来一句:“姑母,阿研有两柄名剑,要不送了当铺换些银子,给姑母寻宁表姐去?”
沈凯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想当年,沈静是镇北侯嫡长女,多的是高门大户前来求娶,沈静不知在哪里见过孔捷,竟在身边丫环的撺掇下,与孔捷私相往来。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大嫂赵氏,沈凯山赶紧托人查孔捷,得知孔捷院中的庶女都已生下两个,沈静还非他不嫁,简直是坏了脑子。镇北侯不得已将沈静关了起来,打杀了她院子里所有的下人,即使如此,还是被沈静逃了出去,竟准备与孔捷私奔!幸亏沈凯山警觉,待他们一出城,至无人处立马将他们截下带回侯府。沈静哭闹不休,居然说他们两人已经有染,气得镇北侯连喷心头老血,迫不得已让沈静嫁入孔家。婚后不到一月,沈静回了娘家,死缠镇北侯给孔捷谋个好差事。二十多年来,已数不清沈静从沈家拿走多少银子贴补孔家。镇北侯看在早逝元妻的情份上,对沈静一忍再忍,忍到今天,沈静赫然纵着女儿抢起娘家侄女的未婚夫婿来!
太过分了!沈凯原想,谁都有底线的!泥土也有三分泥性子!
沈福蹬蹬蹬跑进来:“夫人,二老爷,三老爷,门房来报,府外来了一辆马车,赶车的说,车上坐着孔家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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