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气氛正凝重着,飞雪打帘进来,送上牛乳,“三小姐七小姐到了。”
平西王妃深吸口气,压下火气,端起茶碗大喝一口,“时辰不早,该去康庚院了。”
说完看也不看胡梨一眼便抬脚往外走去。
正准备进来的胡雪梅胡迎春迎面碰上,忙退到一旁行礼问安,却只看到平西王妃的后脑勺。
“八妹妹,母妃这是怎么了?”
胡梨扯了扯嘴角,看都不看牛乳一看,“时辰不早了,该去祖母那里了。”
胡雪梅看了几个大丫鬟的脸色,心想着这母女俩定是闹掰了,哂笑一声,转身跟上平西王妃。
胡迎春拉着胡梨坠在后头,“八妹妹你怎么与母妃闹起来了呀,快别挂脸上了,让人看了会笑话你的。”
胡梨垂着眼帘思索了一翻,不管平西王妃怎么样,总是她母亲,她们母女在府里的利益是一至的,若是闹出矛盾也只会让别人笑话罢了。
“没事,就是我想着出府去玩母妃不赞成罢了。”
胡迎春松了一口气,“前几日不是才出门的嘛,外头也没什么有趣的地儿,在府里也挺好的,这春日里日头烈着呢,出门对皮肤多不好呀。”
“你这么一说倒也是,那便不出门了。”
走在前头的平西王妃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脚步慢了下来,嘴角微微勾起,这七丫头越发懂事了。
胡梨也在反思自己,她对平西王妃先入为主地定了罪,后来虽有心缓解母女间的罅隙,但因着心里的成见总是不能尽心,如今想逃离王府更是对平西王妃不愿费力气了,相处时耐性都缺几分。
唉,自己的脾气也太过自我太过武断些了,在前世时尚无大碍,大不了性格不和就不交往是了,但在这个世道,后宅女子能接触的只那么一角天地,来来往往接触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一点点缺点都会被无限扩大,到时弄得举目无亲可就太悲惨了。
从康庚院回来,胡梨便带着人去了小厨房,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让顾莺带着一个食盒去了千姿院。
“王妃,这是小姐特地给您做的莲子糕,最是清热下火。”
平西王妃刚忙完府里内务,正是口喝腹肌之时,听了这话,脸上情神略缓,“你家小姐亲自做的?”
顾莺笑着点头,“正是呢,小姐一回去就让奴婢去厨房领了食材,因着这个时节没得新鲜的莲子,用的是去年晒干的莲子,所以时间略久了些,不过小姐亲自试过味道,这莲子也特地用冰糖熬煮,做出来的莲子糕松软香甜,王妃可试一试。”
平西王妃一听嘴勾起两分,一旁的飞雪忙接过食盒打开,亲自夹了一块莲子糕递上,平西王妃小咬一口,慢慢咀嚼咽下,“梨丫头有心了,我妆奁里有只莲花玉簪,给你家小姐带回去。”
顾莺暗暗松了一口气,“奴婢替小姐谢王妃。”
也不说是谢赏,今天胡梨亲手做糕点送过来是为了什么,大家都心里有数,王妃接了糕点,又回了支簪子,想来这消息稍后就会传到后院各处,那王妃与八小姐不和的谣言也就可以散了。
梨香院里,胡梨拿着莲花玉簪细细观赏,玉是好玉,只可惜是莲花样式。平西王妃也是想借这支玉簪警告自己的吧,虽是为了全乎两母女的颜面被迫无奈之举,可这支莲花簪就是想告诫自己这府里可不只自己一个嫡女,胡浣莲才是府里如今关注的重点呢。
胡浣莲,她倒是希望这人今年真能入选进宫,她入宫就是平西王府的投诚,就是宗帝的接纳,是平西王府转危为安的重要一步,也是为她赢得时间的关键,胡梨都只差拜佛求神地祈祷了。
今日不管平西王妃是真心受了她的赔罪还是面子情,总之,这事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她还远没成长到能随心所欲的地步。不说随心所欲,就连平日的行为她都不能完全的自己做主,更没得表达自己喜好的权利。
由此,也能看出,她的未来必定会被平西王妃最大的物化,压榨出最大的价值来。至于她的以后,平西王妃会在乎吗?
“小姐,让奴婢把簪子收起来吧。”
胡梨笑着将簪子交给顾莺,“就放妆奁里,平日梳头的时候给我戴上。”
顾莺犹豫道:“可是,这簪子……”
“不就是莲花样式的吗,有什么不能戴的,二姐能戴我自然也是可以戴的,难不成这一辈子我都要避开一切以莲为名的事物吗?”
胡梨本身对莲没什么好恶,只是原主厌恶胡浣莲便连带着讨厌一切以莲为名的事物,她刚过来时自然不好改,这次平西王妃倒是给了她一个好台阶。
顾莺松了一口气,笑着将簪子放在妆奁前的显眼处,“小姐能这般想就好了,这莲花纹可用的地方太多了,不说首饰就是衣裳绣纹也是常用莲花纹的,特别有些节日里是必戴莲的。以前小姐在府里年纪小不拘束,可以后嫁人了受公婆管制,若是婆婆喜欢拜佛的,一到佛诞节就必须穿戴莲花纹饰物了。”
胡梨撇了撇嘴,她真不觉得自己有嫁人的一天。
“那般没得自由,我干嘛要嫁人。”
顾莺嗔睨道:“小姐又胡说,朝庭规定婚配年纪,若是不遵从,罚款加官配,到时候配什么人可只有天知道了。再说小姐您的计划可不可行还不一定能成真呢,留在府里等王妃帮着相看一个合适的人家,也不是不行呀,出门在外的也不一定会比家里头好。”
顾莺早觉得